夏花抬头看着天边即将落下的夕阳,又低头瞅了瞅两手相牵的画面,心湖漫过一片甜蜜,踏实而柔软。
“阿三哥,你说这太阳明天还会升起来吗?”夏花道。
何三一愣,继而笑道:“自然,今天落下,明儿升起,黄昏又落下,一天天,一年年,周而复始,亘古不变。”
他说的是太阳,夏花却听出了别的意味,被他握住的小手不自觉在他掌心挠痒痒。
何三咧嘴一笑,眼神略带捉狭,道:“花花,我曾经到过一个小国,他们那里有一个风俗。”话语一顿转向夏花,只见她好奇地望着他。
“在那里,若是姑娘有了心仪的少年,白日时分,她会轻轻挠一挠少年的掌心,少年倘若对姑娘也意,晚上便会来到姑娘留门的闺房,而后……”何三顿了顿,瞧着夏花。
才刚,她好似不经意间挠了何三的掌心,何三这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有这习俗?你瞎掰的吧。”
何三清了清嗓子,道:“千真万确。”
夏花呵呵,欲挣脱何三的手,可他拽得太紧,怎么也睁不开,干瘪瘪地道:“那个,才刚,一直这样被你握着,手痒了。”
“是吗?”何三显然不相信,一脸坏笑地望着夏花。
“阿三哥,你变了。”夏花道。
“哦?”何三道。
“变坏了。”夏花道。
“或许日后还会更坏,怎么办?”何三道。
“我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人。”夏花的声音很小,尤其是到了后面,越发听不到了。何三见面前的女子满脸娇羞,眼睛晶莹剔透,他不禁有些痴了。
一刻钟的路程,两人磨磨蹭蹭,生生花了二倍的时辰,才到厅堂。众人差不离坐好了,就等他俩,不过各自闲话,两人的异常倒是并未引起注意。
何三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手,怅然若失。
夏花见他小样儿,捂嘴偷笑,欢快地坐在了曹氏旁边。
“娘,我无事了,咱们明日就启程吧。”夏花道。
曹氏见她确无什么,脸色红扑扑的,眉眼间都侵盈着笑意,想着爹娘和哥嫂还有家里照看,夏钧也要秋试,于是看向庞氏,庞氏想法和曹氏差不离,况行李也是收整好了的,大伙儿便定在明日启程。
用过晚饭,因明日起身,闲话了几句各自回房了。
曹氏这会儿子无事,吃着茶,心情显然不错。
“咋啦?他娘,有啥好事?”夏志安吃了一口茶道。
“也没什么,想着阿花和女婿好,我这心也就踏实了。”曹氏道。
夏志安误以曹氏言及的是这回夏花被绑一日一夜,何三心急如焚的事儿,笑道:“是呀,震烨不错,就是没有科举,可惜了,不过也好,各人各人的福分。”
曹氏一愣,见他和自己并未想到一处,也不解释,一个大男人鲜少察觉这些,女人就不一样了,尤其是自个儿的女儿,那会儿子用饭,她见夏花的笑意中分明透着一股子羞怯,那是少女特有的,她是过来人,自然看得清楚。女儿和女婿的姻缘是上面指的,她一直忧心,这不,虽说时间长了些,终是好了,指不定明年就能抱孙子,思及此,眼睛笑眯眯地。
那厢,庞氏回房后,喃喃自语,咱家阿花总算开窍了,被曹四爷耳尖得听见,道:“说啥呢,阿花打小机灵,哪能现在才开窍?”
“老头子,你不懂,烦你将那口箱子搬过来,我再清点清点。”庞氏道。
曹四爷哼一声,回头去搬箱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