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烨对银荒毫无办法,这就是世界大势浩浩汤汤,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他既不能平息欧陆战争,又不能变出银矿来,更无法扭转地主士大夫们存银获利的心思。
这王朝末年的腌臜事实在太多,只可惜苦了天下百姓芸芸众生。
朱烨叹气不止,这也是他为什么想要向外扩展的原因。
搞存量竞争实在没什么意思,世界又不是只有大明这一小块陆地,外面能够承载百姓的土地有那么多,随便占据些就能稀释些大陆上的苦难。
稀释的多了,总也有地广人稀的时候,到那时自然就变苦为甜了。
更不提国土纵深足够辽阔带来的好处,身大力不亏这种朴素的道理,哪怕到了后世也依旧普世。
赵舒业摇头晃脑,琢磨着朱烨话里的奥妙。
他往常算账经济也只是就事论事,只在单一的货源和价格上面打转。
如今被东家这么一点拨,视野打开,原来朦朦胧胧的想法念头便通顺了,原来琢磨不清的原理发现也明晰了,颇有种洞见真知的通透感。
“东家这‘银荒论’建屋高瓴,从高处俯瞰全局,又草蛇灰线伏地千里,寥寥数语却总览天下经济事,妙哉,妙哉。”
说完如同喝到了美酒一般,咂摸着嘴,仍是回味无穷的模样,复又啧啧了数声才又说道:
“如此一来,便只是虚惊一场了,不是咱们的贸易出了问题,而是白银流入减少所致。只是这样看来,咱们买卖货物岂不是平白亏了银价,这又何解?咱们也要存银,应对这个甚么,通...通货紧缩吗?”
朱烨对金融也只是懂个大概,自然没有办法回答赵师爷的专业问题,只得花1000点从挂哥那里兑换出本《金融概论》递给赵舒业。
专业的事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干,如果没有专业的人,那也很简单,让他变得专业就好。
不得不说挂哥虽然没个智能,不能对话也没有任务,存在感不强,但是功能确实配得上“挂哥”的名号,从其中兑换出来的东西,它都能自动做出适应性的调整。
就比如说朱烨在东番时兑换出来的那本《土法高炉从入门到入土》,里面的文字语法都是古代白话,用词也循规蹈矩遵循古意,只在实在没有对应的情况下,才造出新的词汇,但也有说明和注释,当真贴心。
而且也不要以为明朝的人就循规蹈矩、刻板不知变通,起码朱烨的手下们对新事物的接受程度就极强。
想来也是应该,大家都是人,只要好用且省事的东西,没道理非要循什么古意,除非吃饱了撑的。
当然满清除外,朱烨是真不懂现在后金掌握的红衣大炮技术,竟然能被满清把玩到鸦片战争时期,甚至铸造工艺还能退步,军国大事都能如此,简直离谱。
说回这银荒,朱烨虽然治不了本,但他可以治标。
简单来说就是:以形补形,缺啥补啥。
日本作为地震火山之国,金银的储量在世界上都是排得上号的,而且分布范围广,埋藏深度浅,十分方便开采,西班牙的美洲白银断货,他可以让他的颜大哥从日本搞银子来。
反正打仗需要军火物资,他倒卖物资,赚钱得银,再将白银输入大明又能赚取利差,甚至等以后有条件了,开家铸币厂铸造金银铜币,这收铸币税也是门好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