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很快就过来了,仔细的检查了一下,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先生你能醒过来实在是太好了。
你已经昏迷一个月了,幸亏你在跳楼的时候,正好有一颗歪脖子树做了缓冲,这才保住一条性命。”
“我这是做了一场梦?”季无尘有些恍惚,他有些分不清究竟哪一个才是现实。
在病房里躺了将近一个月,将剩下的住院费结算完,他就离开了医院。
重新穿上那身衣服,一时间感觉恍如隔世。
“或许真的是一场梦,我临死前的一场春秋大梦。”
伴随着锣鼓声,季无尘眼底的光亮渐渐暗淡。
跟随着队伍不断的前行,忽然一个人抱着孩子突然冲了出来,跪在他的面前。
孩子的头发已经剃光了,瘦骨嶙峋的蜷缩在母亲的怀抱里,气息非常的微弱,让人感觉随时随地都会变成冷冰冰的尸体。
“你走吧,我帮不了你。我连自己都帮不了。”季无尘声音有些沙哑,抬步就想要绕开。
母亲见状声嘶力竭,一个响头磕了下去:“求求您,我的孩子她还这么小。您是关二爷啊!”
“我不是他,自始至终我只不过是个演戏的。”脚步不停,季无尘想要赶快离开这里。
可是每走一步,他的内心似乎就沉重一分。
“这就是你一直以来所坚守的,结果就这么轻易的放弃了?”
“季无尘”的声音传来,让他的脚步微微顿住。
“我坚守的?我从小就开始练习醉关公,演了整整二十一年!
有时候我都忘了自己也是个人,竟然还妄想着穿上那身衣服就是神明。
彻彻底底的忘记了我真正想要什么,以为悲悯世人,拯救他人于水火才是我的愿望。”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但是却透露着无比的悲戚:“就当我以为我可以重头来过,有能力做一回自己,结果发现竟然只是一场梦。
我不是不想成为他人敬仰的救世主,但是我连自己都做不了,又有什么能力去帮他们。”
“可是这一切都是你想的那样吗?”
“季无尘”的声音逐渐虚幻,但是回荡在他的脑海里久久不散。
“求您了!我们已经走投无路了。”女人声嘶力竭,额头已经磕出了血。
“无尘,记住师父的话,神明是信仰,是绝望中唯一的希望。
请神不是成为神,你依旧是你自己,可以通过自己的方式帮助他人。”
老人抚摸着小孩子的头,将他领进了一座老宅,那是一切开始的地方,也是他曾经的家。
“师父,原来在最开始您就告诉过我。是徒儿蠢笨,今日才知晓其中道理,希望您不要骂我。
这是最后一场了,您老人家在天上瞧好了,徒儿不会给您丢人。”
停下脚步,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母女,季无尘眼中的光回来了,一步从两人头上垮了过去:“关关难过关关过,愿你此关有惊无险。”
“谢谢,谢谢,谢谢您。”女人接着磕了三个响头。
三个响头过后,周围的一些变得虚幻,一层雾气遮住了他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