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小卖铺门口,坐着一身形臃肿的男子,他正翘着二郎腿磕瓜子。
校门口,除了商铺,还有摆摊的,炒凉粉、烤红薯、烧饼、头绳发卡,俨然成了个微型小集市。
校门口来了个摆摊新面孔,众人纷纷投以或好奇、或仇视、或探究的目光。
沈青无视这些目光,他环视了一周,视线锁定在大门右侧一高一矮两个摊贩身上。
矮个的卖炒凉粉和蒸卤面。
高个的卖...东西藏在盖棉被的大木箱里,不清楚卖的是什么,但其蓝围裙上沾满了油点子,估摸卖的也是吃食。
二人神态自信从容,似压根不担心摊上的货卖不出去,而且,两摊之间还有两米多长的空位。
沈青思虑片刻,拉着板车插到两摊之间。
矮个摊贩朱大富惊奇挑眉,啧,新来的小伙子,可真是井里丢石头,蛤蟆跳上鼓---两不懂(谐音,两卟咚)
小伙子,临近大门的绝佳摊位,却有个大空,你就没想过为什么?
一是本人和高闷子不对付,不想闻对方身上的臭味,两摊才会隔那么远。
二是往右走嘴馋想吃东西的学生,全被两摊截流了,搁两摊之间卖吃食,只有干瞪眼羡慕的份,卖旁的,嘿,不怕溅上油点子啊?
“喂,新来的小伙子,我姓朱,叫朱大富,你旁边那个姓高,叫高闷子,你摆摊卖啥货啊?”
沈青朝左右两旁点头打招呼,“卖炒田螺。”
“炒田螺?”朱大富困惑皱眉,“田螺,那玩意腥得很,随便找一水沟,花个半拉小时,就能摸一大盆,谁会花钱买它,你这...没卖头啊!”
“嗐!
天热干旱,地里没活。
我闲来无事下水摸河鲜玩,一不留神摸多了。
恰巧之前偶然得了针对田螺的去腥增香法子,便烧了一大锅田螺,来中学校门口卖卖看。
有人买,我能赚点豆种钱。
没人买,我就拉回去分给邻居。
最差的结果,不就是白费了两天的工夫,我又没打算长期卖田螺。”
朱大富一听这话,认准沈青是个打油子,卖了两三天就不卖了的主,于自己小摊生意没啥子威胁。
“小伙子,通透啊,赚不赚到钱另说,见识指定会涨。你那田螺炒成啥样子,让我瞅一眼呗。”
“行!”
沈青从车里卸下一长板凳,放到车把的下方,他一只手下压车把,一只手将车兜内物品,往车头方向挪动。
当车尾青车头重时,整个车身就会像车头倾斜,但长板凳搁那里卡着呢,令车身倾斜不了多少。
如此,板车成了一个‘桌子’,桌面是车兜,桌腿是板凳和车轱辘。
沈青往盆里丢点木炭。
炭是打豆子家借的,来之前引燃好,放到半密封的罐里,取出来扇几下风,木炭就由灰白变成了火红。
沈青将圆环三爪的铁架子扣在炭盆上,又将铁锅坐在圆铁环上,摆好柳筐、小板凳等物品后,他打开了锅盖。
去掉螺尾、香气扑鼻、色泽诱人的爆炒田螺,尽入朱大富的眼底。
他看得眼睛都直了,就连没吭过声的高闷子,也被香味勾得频频侧目。
“小伙子,厨艺很行呐,光闻闻香味,就够咽三口以上的唾沫了。”
“缪赞了,乡下人哪有不会做饭的,大叔,我舀一份,你尝尝,顺当给提提意见。”
沈青拿起一片木芙蓉叶,往叶片上舀了小半勺田螺,“喏,含住螺尾嗦螺肉就成,甭担心吃到脏东西,内脏啥的全弄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