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隔壁已经传来了伊丽莎白均匀的呼吸声,雷尼却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床硬是一个方面,豌豆公主的“祝福”对这一点要求非常高,他需要时间去适应这过于恶劣的睡眠环境。
毕竟即便是在废土世界,他也没有睡过用木板拼接出来的床啊,上边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而另一个方面是体内的灵性在一直发出警告。
这个地方不对劲,一直让他不太舒服。
好像浸泡在非常稀薄的毒气中一样。
“如果翠在就好了,至少她应该知道这是处于什么环境中吧。”
脱下黑色的手套,看着无名指上的红宝石戒指,莫名有些想她了。
“算了,不管了,明天还要工作呢。”
他用双臂抱住脑袋,强行终止了思考,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入了梦乡。
“……又进来了。”
看着巨大的云海,他受到了启发。
以后再睡不着可以用冥想进入这里边。
“雷尼你个笨蛋到底跑哪里去了!”
小小的身影猛然跳出,冲着他张牙舞爪。
“翠!你怎么在这里!”
看到那身墨绿色的连衣长裙,少年在惊讶之余多少有些开心的。
“这是你的灵魂内部啊,作为你的伙伴,我的意识顺着契约过来不是很简单的事嘛!”
她指了指还在不断洒水的喷壶,表示这是理所当然的。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我也能跑到你那边去吗?”
“……恐怕不行,你灵魂的规模已经大到超乎我的想象了,如果你过去我会被撑死的!”
翠环顾四周,得出了个她自己都难以想象的结论。即便二人的契约是平等的,体量的差距却让她成为了附庸哪一方。
“怪不得连黄金级别的灵性都污染不掉你,真是太夸张了!”
“嗯,我觉得还好吧,这不应该是普通人应有的水平吗?”
雷尼有些疑惑,照理说自己前世不过是个普通人,怎么可能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翠深深的看了一眼,为了他自己的认知安全,决定先跳过这个话题:“你是怎么跑到那种世界的?”
“那种世界?难道和瑞普兹小姐不在同一个世界吗?”
“当然不一样啦!世界的本质就像一堆泡沫,普通人只能认识到当下,而我们妖精则可以在不同泡沫间进行穿梭。”
为了演示,她甚至真的弄出了一堆泡沫来:“可即便是这样,我们也是有着不能去的世界的。”
妖精小姐小手一点,整个泡沫团变得五颜六色起来,在其中黑色污浊的格外显眼。
“有些世界中偶尔会有相当浓郁的恶质存在降临,即便是我们也唯恐沾染上一点……照理说即便是你这种投影在降临时对世界有一定选性的,不可能会在短时间内选择的倾向性会发生如此剧烈的转变。”
翠忧心忡忡,可看他的灵魂云海还好好的,多少放下心来。
“……我大概知道问题出在哪了。”
雷尼想到了主动绑定自己的恐怖故事书,把这件事情说了出来。
“唔~~原来如此,你被那些邪祟类的生物盯上了吗?这可就有些头疼了……不过也不用太担心。
照你的说法,你肉身所在的世界灵性非常稀薄,那些东西即便能把手伸过去,战斗力也会被压制到很低,你完全对付得了。”
翠冥思苦想一会儿,最终得出了结论:“毕竟即便是我,也只能感应到你还活着,完全没办法在那边现形呢。那帮对魔力和灵性需求更大的家伙就更不用说了。”
雷尼松了口气,废土世界的人已经够惨烈了,再来个邪神入侵那就真不用活了。
“总之你先努力活下去,我这边看看能不能找个方法过去帮你。”
“那可真是帮大忙了……说实话我已经有些绝望了,那边连面粉都是稀缺物,更不要说蔬菜和水果了。”
“……那你自己种呀!”
妖精小姐的一句话把他打懵了:“按照之前的约定,我已经把种植的能力分你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也算半个园丁妖精啦!”
“等等,我不知道啊,怎么施展我完全没头绪啊!”
然后翠就指了指那个一直在喷水的水壶:“握住它!”
……
雷尼睁开眼睛,天色已经大亮了。
起身之后,他感觉自己全身都隐隐作痛。
这魔力之躯也太真实了吧!
睡纯木头床的酸痛被一丝不差地反馈过来了。他很难不相信【过度敏感】没有推波助澜。
起床之后,伊丽莎白人已经不在了。
他一个人开始在到处溜达。
“不可以随便砍树,那里边可是寄宿着抵抗恶魔的神力呢。”
玛丽大婶制止了他想要开荒的举动:“如果你想要土地的话那边可是多的是啊,不过这里已经种不出什么东西来了。”
这个村子有些奇特啊,在一堆成年人中,年轻女孩貌似有着不低的话语权。村民的信仰也很奇怪,砍树居然需要专人的仪式。
少年向村外走了一小段,果然看到了大片废弃的农田。
抓了把土,通过昨天梦里翠的恶补,他已经能多少有能力去了解土质的好坏了。
土壤很肥沃,就是长不出东西来,因为里边被类似魔狼身上魔力污染了。
发动【过度敏感】,土壤摸上去的手感总有种黏乎乎的感觉,仿佛被石油浸泡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