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芸说:“我知道,父皇想要的不止于云国的交好和那两座城池,父皇真正想要的,是芸神国不能撼动的大国地位。
陆国抱着盛启国的大腿,向云国发起战争,几度快要打到云国皇城,委实违背了五百年前芸神国定下的规矩。”
五百年前,藩镇割据,天下四分五裂,芸高宗带着五大将领,陆续消灭割据势力,调动军队北伐,推翻前朝统治,在中原的中心位置建立了芸神国。
在位期间,芸高宗为表感谢,给跟他一同打下江山的五大将领封王封地,于是后面渐渐就有了允国、奇国、钦国、云国和陆国。
芸高宗曾给五国立下了规定,此规定为各国要尊重他国的国家主权和领土完整,不得干涉别国内政。五位将领也曾在誓天鼎下做了盟约,立下誓言。
而盛启国因历史原因,多不与中原交集,民族文化风俗差异巨大,被中原人视为外夷。盛启国独行独素,百年来,向芸神国挑起的矛盾与战事数不胜数。
现如今陆国不仅毁约在先,还勾结盛启国,向云国挑起战争三年余。芸神国若再不做出些表示,就会威严受辱,像是在告诉着世人,芸神国如今是大不能与五百年前的中原之主国相提并论了。
宗政长芸抱拳在身前,认真地说:“父皇不仅想帮云国击退陆国,还想南下惩治陆国,而这惩治定然是要大动干戈的。
两万骑东营兵不够,您会再增派一支军队,而女儿想要跟随这支军队一同前往,去远塞磨砺、去战场杀敌、为父皇分忧是女儿的心愿,望父皇成全。”
长芸的话是经过深思熟虑才说出来的,她很重视这一次的出征,亦很重视芸神国现在的处境。
宗政玺浓重的眉眼间多了几分忧虑,虽知太女治军之大能,但现在国际形势复杂,战场诡谲多变。
若要让太女出任陆国,沙场上人心叵测、刀剑无眼,定是非常危险的。
宗政玺叹息:“你的话虽说得都对,但身为一国之储君,自身的安危却更为重要,若你在战场上出了什么意外,会直接影响芸神国未来的气数与国运。”
他其余的七个孩子,哪有一个能撑得起下一任皇帝的冠冕,领着芸神国走向更强大。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承蒙父皇信任,我及笄即为皇储,更应该向难而行,增长才干,为国效劳。”
长芸一双眼眸灼热而坚定。
“若我能凯旋归来,定然是最好不过,若我遭遇不测,请父皇另择皇储。”
长芸说罢,俯身跪拜,以头叩地。
太女自幼冰雪机灵,自她八岁从军营回到皇宫生活,从不愿意对他行双膝的跪拜礼,而今日为了出征之事,不仅跪拜,还以头叩地了。
宗政玺心软,向前一步想扶她起来,却发现自己根本拉不动。
似乎他不答应,她就不会起来。
宗政玺黑线,一时的疼惜都当拿去喂狗了。
门外珠帘微动,玉石相击发出清脆的声响,薛贵妃走进来了,她端着药汤,想是给宗政玺服用的。
她看到长跪不起的长芸,嗔怪道:“你在这做什么,莫要打扰到你父皇休息了,快些回去。”
宗政玺笑对她说:“是你的好女儿,一身本领无处可使,这京城不够她施展,竟要像大鹏抟扶摇去那远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