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和赵义一样,在烈山帮中全凭卖弄一张嘴皮子混饭吃,胆子虽不大,脑子却是非常好使。尤其是平日里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遇事从不多嘴多舌,烈山帮中自是受许多人尊重。
赵义还是第一次听人称赞如此自己,虽不信他这是真心话,却也极为舒服,心中暗笑道:嘿嘿……,你个死胖子还真他娘的会拍马屁。老子是英雄好汉,有勇有谋不敢说,侠肝义胆自然是谁也比不上的!
他谨慎答道:“唐大哥真是过奖了,小弟没啥本事,今日全托了两位帮主的鸿福,事情才能顺利解决。这个总管之职,全仗着唐大哥推荐,小弟初来乍到,日后少不了还要麻烦大哥……!”
唐建本笑道:“赵兄不必客气,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开口便是。”
两人喝了几杯,赵义便跟他打听起烈山帮和泥雪帮的事情来,闲扯了半天总算对这两帮人马有了些了解。
泥雪帮的总舵在睦州千岛湖,把持着富春江和千岛湖的水路生意,平日里摆渡贩私经营渔货,也暗中干些打劫富商的货船的勾当。
因周边几个国家战乱不断,泥雪帮靠着贩私货近些年赚了不少钱,便开始插手岸上的生意,和烈山帮之间冲突越来越多。
烈山帮在当地的天罡堂与他们为了抢地盘,经常发生械斗,双方早已互不相容。若不是烈山帮势大,天罡堂的堂主吴伟存根本无法在睦州立足,而泥雪帮此次暗中算计窦康健也应当是预谋已久……
这小子只顾自己聊天,心中气恼那关海萍对自己无情无义,仿佛已不记得卧房床上还躺着个人,吴小四听他们漫无边际的你吹我捧,连听的兴趣也没有,心中只是掂记着那个姓徐的姑娘为何还不把酒菜弄来。
不过扯闲话终究说不到正题,赵义一心想弄清这唐先生究竟是不是曾彬炳的眼线,跟他聊了两句忽然问道:“小弟有一事不明,还想跟大哥请教。”
唐先生笑道:“赵老弟有什么话旦说无妨,为兄知无不答、言无不尽!”
赵义皱眉道:“今日去拜见曾大人,他很是恼怒,张口便说出我是刚加入本帮的小鬼头,还说是为了把帮主从牢里弄出来,才给我安了个总管的名头。小弟不知,为何咱们早上才商定之事,曾大人不久便知道了呢?”问道最后一句,他却是偷偷留意着唐先生脸上的神色,想从中瞧出点端倪来。
谁知那唐先生听完脸上并无任何异常,只是皱起了眉头答道:“竟然有这种事?”
赵义装傻充愣的说了句:“小弟年青不懂事,总是拿不定主意……依大哥的意思,您看用不用将此事报与帮主知道呢?”
他年纪确是不大,这句话说得又很是真诚,似乎真是个无法决断的少年一般。
唐先生看了他两眼,沉吟片刻答道:“果真是有官府的人混在帮中,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咱们烈山帮本就和节度使大人有交情,只要不得罪他,想必他也不会对咱们不利。依愚兄之见,此事不提也罢,帮主平日便爱对人胡乱猜测,若是说出此事,定会无端弄出一些麻烦来。”
赵义心说你个老小子总算是露出马脚了,只怕是担心老子把实情说出去,帮主追查起来难免会查到你头上吧!?
当下他却接过唐先生的话题说道:“帮主对人胡乱猜测?……怎么窦帮主的疑心病很重吗?”
窦康健鼠肚鸡肠,成天不是害怕别人夺他帮主之位,就是疑心有人私吞帮里的钱财,烈山帮上上下下无人不知。唐先生却没留意自己在这个刚入帮的后生面前说走了嘴,怔了一怔答道:“窦帮主他……也罢,今日你既把我唐建本当大哥,帮中之事我也不瞒你,免得日后你吃亏。”
说着,他又压低声音说道:“……我当你自家兄弟才跟你说,你切不可再告知别人!”
赵义正愁没人跟自己说些实情,听了这话诚然答道:“唐大哥既当我是自己人,我日后便将你当作亲大哥,咱们兄弟在这烈山帮中互相帮衬,总不至让别人骑到咱们脑袋上来。”
说话间却听外面有人敲门,原来是那美艳动人的昌姑娘回来了,说是酒席已备好,马上便送来。
唐先生说道:“咱们边吃边聊,。”他转脸看着吴小四说道:“这位吴兄弟好食量,刚才一顿风卷残云,真是让人好生佩服!我这体型,却是想吃也不敢吃了。”说话间他仔细打量吴小四,却看不出这是个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