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野龄望着仰面躺倒的余符，心中颇有感触。

我跟哥们年纪相仿，却能一见如故，相互砥砺，切磋升级，不失为一段佳话啊。

不过这小子下手确实太黑了点。

回忆起刚刚的五个小时，陆野龄实在心有余悸。

他只教了余符半个小时的近身格斗技术，而且还相当心机的没把自己压箱底的柔术教给他。

可余符愣是硬生生从实战中摸索出了自己的一套打法。

具体的招数包括但不限于，插眼，踢裆，踩脚趾。

说好听点叫心狠手黑，说不好听点叫下三滥。

余符似乎对于攻击下三路有着别样的爱好，一旦交手就绝不吃亏，专门朝着弱点跟要命的地方招呼。

在对练进行的前十分钟，陆野龄的裤裆就被鲜血给泡透了。虽然自己拥有很强的自愈能力，像是某些部位的断裂是可以进行修复的，但也经不住余符三番五次的捅。

身体上的残缺倒在其次，但这种从脚底板一直蔓延到天灵感的羞耻感实在是让陆野龄无所适从。

以至于在后面的对练当中，他对于裤裆的防御甚至超过了对于自己的脑袋。

可帮助陆野龄养成了捂裆习惯的余符，又转而开始热衷于插眼以及废掉他的视力。

总之，余符在下三滥一途上的天赋远超常人。整整五个小时，陆野龄都没能以完好状态跟余符光明磊落的决斗一次。

明明赤膊上阵，拳头对轰才是男人的浪漫啊！

这对于习惯于正面进行男人对决的陆野龄来说，无疑是极大的冲击。

可余符偏偏有他自己的一套方法论。

“如果我们约好了第二天决斗，那么我将会在前一天晚上驾驶泥头车撞死你。”

这句话直接差点让陆野龄出现PTSD症状，毕竟之前余符就真的撞死过他一次，而且还倒车碾了一遍。

所以陆野龄听到这句话的第一反应是不耻，继而又变的若有所思。

真不要脸，但是...

但是确实是最有效的途径。

“对嘛！能达到目的就行，你管他手段下三滥还是伟光正呢？”

余符昂首挺胸，眼神坚定，仿佛口中说的是某种名人名言。

但是，好像...真他娘的有点道理啊。

余符方才的每一句话，此刻都已经烙印进了陆野龄单纯的心灵当中。而陆野龄若有所感的模样也让余符颇为受用，仿佛他才是老师。

训练室的地面上铺满了特质的软垫，本意是减少人在倒地之后所受的伤害，所以材质比较蓬松。

但此刻所有的垫子上都染着鲜血，而且百分之九十九都是陆野龄一个人的。踩一脚上去甚至会滋滋冒血。

余符占据着唯一一块仍旧干净的垫子，沉浸在自己的意识空间当中，一遍遍回忆着，复盘着自己之前跟陆野龄对练的所有细节。

自从宋阳死在他面前，余符的心态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他责怪自己没有能力先一步杀了恶魔黏土的持有者。

对方不仅聪明，而且手段阴狠，以至于直到整件事即将结束，三个人才终于见到了幕后推动者的真容。

用别人的命作为试探余符的筹码，用宋阳的命当做谈判的本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