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思琪握了握拳头,很快安定了下来,她红通着双眼坚定地看了看曹烬耀,眼里满是坚决。
曹烬耀望着她幽怨的眼珠子有些爱怜,心底里不免叹了口气,轻声地问道,“调整好状态了?”
张思琪点了点头,从未有过的坚韧显现,她收起了情绪,语言坚定,“走吧。”
曹烬耀牵住了张思琪的手,他不知道该怎么抚慰这个受了伤的小女孩,只能以这样的方式给予她最大的关怀。
张思琪感受着手心里的温暖,心灵也微微有些触动,她望了望身旁这个冷峻的大男孩,感觉这一切都像是梦一般。
如果可以,她多希望这是一场梦啊。
两人就这么并肩走着,乐进深谙刺客之道,已然先闪一步,而许褚典韦两位大将跟在他们身后,浩浩荡荡两人两鬼就朝着桃花树下走去。
还未至桃花处,那股黑烟的源头就已经从山里探出了头来,粗壮得可以让十几个成年人抱住的桃花树干此时正燃着熊熊大火,仅剩的树干已经黝黑得不成样子,树上光秃秃的,绿色的叶子与粉红色的桃花已经被烧了个精光。
张思琪心头一紧,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朝着桃花树奔去,一股浓浓的血腥味随之传来,越是走近那桃花树,这股味道就越是强烈,而山脚下的那条小河,已经若隐若现的浮现出了黑红色,那是一片血色。
一道又一道的血痕从树下流向河里,曹烬耀脸色一寒,探头看向了桃花树下,数之不尽的张家村村民歪歪斜斜地倒在地上,身上扎着一个又一个的血窟窿。
那是真正的血流成河,伏尸千里,昔日美妙的桃花树下,此时已经真真正正地化为了人间炼狱。
无数村民翻着白眼,脸色苍白,躺在了地上,也有一些村民被吊在了桃树上,口吐白沫,还有一些村民则是被堆在了一处,形成了一座恐怖的尸山。
作为僵尸的二将最为清楚,他们早已死过一次,知晓这样的死状意味着他们生前到底遭受到了何种折磨。
贪好弑杀的虎贲双雄此时也不由得愤怒起来,他们戎马一生,杀敌无数,手中掌握着无数条人命,可即便是他们,从未向手无寸铁的普通老百姓下过手,更何况是这种单方面的大屠杀。
曹烬耀阴沉着脸,脸色如霜,伸出手一把捂住了张思琪的双眼,一把将她拥入了怀里,试图抚平着她的伤疤,“没事的,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我发誓,我定会将他们绳之以法,让这群恶人血债血偿。”
张思琪刚调整好的情绪在惨剧的冲击与曹烬耀的关怀下又一次崩塌,眼泪如决堤的河水一般涌出了眼眶。
她不明白,不明白勤奋老实的村民们为何会落得如此下场,而肆意出手的暴徒却好吃好喝地活着,逍遥快活。
曹烬耀也不好受,即便他心如冰封,在尸堆中,他已经看到了太多太多昔日熟悉的村民了,村口的大娘,调戏他俩的采花节大婶以及许许多多在那几日关心过他伤势,关照过他的朴实村民。
他作为一个外人,光是如此,就已经十分不好受,他不敢想象怀里这个女孩,在看见陪伴着自己长大的村民们全部惨死之时,该是怀着一种什么样的悲痛,遭受着什么样的折磨。
乐进一言不发地出现,他这个人,一向如此,冷峻,高冷,如同人间仙子,高山白莲,不喜欢说话,他收起双刀,默默走到了尸堆中,一把抱起一具尸体。
脸色虽依旧漠然,可眼里呼之欲出的怒火,早已经藏不住,曹烬耀这还是第一次在他的脸上看到别的表情。
曹烬耀顺着他的手看了过去,心中的怒火不由得更上一层楼,手十分用力地握紧十殿阎罗,竟微微有些颤抖。
许褚典韦也是一愣,随后举着兵器朝地猛得一砸,大地被震慑得不断发抖,他们对着天空大吼起来发泄着心中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