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妈家虽然穷,但是都是勤快人,很能吃苦的那种,我阿妈就是典型的这类人,节约,但是妈妈体力活不行,家务活特别厉害,砍柴,煮饭,照顾牲畜,什么都离不开她,舅舅是教书的,还有一个小舅舅,什么都做不了,妈妈嫁人以后,外婆家基本上失去一半劳力,记得妈阿妈说过,他们结婚在秋天,就这样,阿妈嫁给了老实巴交的阿爸,嫁到赵家院子,阿婆家住在院子南边,北院是大阿婆家的,他和西院的幺阿公是亲房,东院也是大阿婆,这个大阿婆是我阿婆的亲妯娌,大阿婆和大阿公是我阿公的亲哥嫂,去世很多年,只有他们后代居住,东院还有幺阿公一家人,幺阿公是我阿公的亲弟弟,东院还住着五阿公,我阿公的五弟弟,是单身汉,没有结婚,幺阿公把自己幺儿过继给了五阿公,那时候每家子女都多,都想抱出去,我阿婆也想把五幺爹过继给五阿公,可是被幺婆抢先一步,别看幺婆斯文,经常呗幺阿公吼来吼去,可是占便宜这种事情,她可不让步,谁都知道,五阿公是单身汉,一个人住几间瓦房,其他几个阿公都是子女成群,当年阿公的父母恨公平,每个儿子分的房子一样多,我阿公阿婆子女最多,是我阿公不愿意把我幺爹抱出去,不然也轮不到幺婆家,以我阿婆的性格,除非她不愿意,她要是想做的事情,想方设法去做的,一生要强的性格,而且阿婆很会讨人喜欢,能把婆婆哄的什么都听她的,南院出口处,单独有几间瓦房,那是三阿公和三阿婆一家住的,我阿公的亲三哥,我阿婆和幺阿婆,三阿婆,三人是妯娌,可是她们俩没有我阿婆能干,三阿婆有病,三阿公也是脾气暴躁,经常打她,三阿婆个头瘦小,不能做坡上重活,阿公几个兄弟姐妹,就我阿公脾气最好,最老实,好像夫妻间都是互补的,一个强势,另一个就斯文一点,脾气好些?其实,若不是阿婆强势,以阿公老实的性格,在60年代,抢公分的年代,我阿婆十一个孩子,怎么养的活,而且其中五个儿子,怎么娶亲生子,房子也不够住。阿婆有一个呢眼睛看不见,是瞎的,听说是院子背后砍竹子的枝丫,被阿牙用竹子枝牙不小心戳到眼睛,阿牙是长子,阿牙上面有两个姐姐,那时候还没有阿爸和阿爸下面的几个爹!所以阿牙很受宠,大家都喜欢他,他长得最像阿婆,高大英俊。就算阿婆眼睛瞎了也舍不得打阿牙,
记得小时候听阿公说过,有一年他去对面江南干活,饿的没力气了,吃泥巴,白散泥,就是一种白色的泥土,很软的,还去捡地主家的甘蔗壳嚼。水井东边就是有一户人家姓张,他们都是散户,阿公说他们家以前是地主,后来斗地主的时候,很多人去看热闹,把张家老头老太太绑起来,绑在院子后面坡上的树上暴晒。我小时后好像还见过这个地主老太太,瘦小,个不高,眼神可犀利了,我不敢看她眼睛,地主家出生,永远有着那种高傲看不起人都眼光!据说他的房子之前也被没收了,他两个儿子都是住的毛草屋。而且在坡上,独门独户,与世隔绝一样。
阿妈嫁进来一直和阿公阿婆住一起,可是姊妹太多,那时候几个孃孃都嫁出去,阿牙也结婚,阿公给他单独买的几间毛草屋,在院子上面,离水井很近,挑水吃方便,毛草屋就是泥做墙,稻草盖房子。虽然买不起瓦房,但是阿公阿婆还是很厉害至少分出去一个儿子,能力有限。孩子太多了!
我爸爸成家了,还和阿公阿婆住一起,家里还有九爹,十爹,幺爹三人没有成家,那时候幺爹才十岁不到。我阿婆43岁生的小儿子。妈妈经常个阿婆吵架,每次吵架,阿公要帮着阿婆一起骂我妈妈,别看我阿公老实,可他对我阿婆是真的好,那是那个年代的感情,我爸爸经常是夹心饼干,我阿妈经常气呼呼的一人跑到长江边坐着吹风,很委屈,娘家就在江对面,可是近在眼前,却远在天边,那时候没有车,进城靠走,没有商用船,只有小木筏,就是用竹子拼起来做的,但是很危险,妈妈不会游泳。阿妈就这样脱了鞋子在踩水,任由水浪冲洗自己脚,外婆死的早,阿妈没有妈妈了,她真的恨伤心,又遇到强势的婆婆,家里还有几个小叔子要伺候,每天伺候一大家子人,还有挨骂,婆媳关系,从古至今都有问题,婆婆始终不能把儿媳当成一家人,始终对儿媳有防备之心。终于,阿牙要买砖瓦房了,就在院子西边,但不是院子里的屋,是院子外面,挨着一口鱼塘边,好几间瓦房,那是一个姓徐的医生卖的,徐医生去县城买楼房,开诊所去了,阿牙搬到瓦房,之前他们住的毛草屋就卖给我们,好像爸爸四千块买的阿牙的草屋,就是这个草屋,一直住到我出嫁?
阿牙自从搬去瓦房后,和阿公阿婆关系一直不好,阿娘更是一个狠人,在村里经常和其他妇女吵架,关系不是很好,我有记忆起,阿牙没和阿公阿婆还有这些兄弟姐妹说过一句话,就像断绝关系一样,见到也不打招呼,陌生人状态,我也不知道她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很冷漠,听说是阿娘醋高兴阿婆没有给他带小孩,阿牙又不高兴阿公偏心几个弟弟,这就是儿子多的悲哀,一碗水能端平吗。有人说阿牙他们住了新瓦房,条件好了,不想和家里人来往,怕拖累他们家。
我就是出生在这个毛草屋,两间卧室,一个堂屋,一个厨房,还有两间猪圈,一个厕所,虽然是草屋,但阿爸分家出来,有了单独的房子,还是很不错的!阿妈也很开心。终于不和阿婆一起住了,不用伺候那么多人。
阿爸阿妈结婚两年都没有怀孕,因为阿爸一直在长江边干活,很冷很累,他们吃了很多偏方,阿爸做的活就是淘沙金,外地来的老板,到我们这边淘沙,在我们村个附近村子招聘廉价劳动力,利用长江资源。淘沙就是把河沙里面的亮金金的东西给挑出来,说是黄金,具体怎么弄我不清楚,我听阿妈说过,大冬天工人穿短裤去水里摸,还替老板捡石头,还有城里那些假山造型,都是在我们长江边靠人工一个一个捡回来的,老板是外地大城市来的,我们本地人根本不懂这些,平时都是在坡上和田里种庄稼,这些外地老板把我们当地资源就这样正大光明地抢走了,当地人几乎很少有文化的,都不懂这些东西能卖钱。那时候这么多穷,土地没有下放,粮食都不够吃,每年秋收玩交公粮,无论天干,每年都是交一样的数量,我们这边人都是吃大米,米不够,就经常吃面疙瘩,我们说的鸡婆头,就是面粉做的面块,馒头是老面发酵的,有时候硬的可以打狗,狗都嫌弃,阿妈在做美食上没有天赋,偶尔去阿婆那里吃点东西,觉得好好吃,阿婆做的饭菜很好吃,可是分家了的,也不能天天去吃,每当阿婆阿公家干农活的时候,阿爸阿妈就会去帮忙,插秧收稻谷,都得靠阿爸去帮忙,这时我也能跟着去蹭一次饭,打牙祭。
阿爸阿妈结婚三年才怀上我,在一九八七年七月,生下我的时候,是个女儿,那是一个重男轻女的年代,可是我阿爸阿妈没有因为我说女儿,就对我不好,阿妈说,阿婆知道我是个女儿,只给我做了一顶帽子,都没有亲自上来看我,叫幺爹给我送上来,幺爹那时候13岁,来到我们毛草屋,幺爹看到我就想抱抱我,阿牙家两个儿子,幺爹比他们大几岁,因为他们搬到瓦房去住了,和这个大家庭没了往来,所以家里有个小孩很稀罕,幺爹看到小孩也很高兴。
阿婆虽然没有开看我,可一直惦记着我的胎盘,可她也没有给阿爸阿妈说。阿爸洗的很干净,炖好准备给妈妈吃,说是很补身体,妈妈本来就有病,身体不是很好,可是他们说不能吃自己的胎盘,于是就端给草屋后面幺婆的大儿媳吃,那女的也是个厉害的主,高大强壮,阿爸端过去她就猛吃,就像吃瘦肉一样,连汤都喝完了。这东西真有这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