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季来日方长

李林牵着曹可欣的手回到办公室，他把曹可欣按坐在沙发上，他暼了一眼沙发上的印子，问曹可欣要不要躺着听他说。“你想说什么呢？”曹可欣语气冷淡，李林打开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上面平铺着一张信笺，他把信笺递给曹可欣，信笺上写着“可欣，你相信一见钟情吗？遇见你，我信了！”曹可欣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她把信笺放回茶几上，看着李林平静的说:“一见钟情又如何？一见钟情就会有好的结果吗？”停顿了一下，不无伤感的说:“我女儿的爸爸对我也是一见钟情，他第一次来我们学校做学术交流，到我出来工作，他追了我整整三年，可现在呢，我们已经走到了离婚的地步。”曹可欣接过李林递给她的温水，喝了两口继续说:“我三岁就没有了爸爸，五岁我有了一个宠爱我的继父，继父很爱我妈妈。我常常看到父母相亲相爱的日常，我也是在他们的宠爱下长大的。”“我相信爱情，一见钟情？一见钟情就是昙花一现。”曹可欣不无感慨的说:“我想，我更渴望的是来日方长。”曹可欣说着说着，眼泪夺眶而出。

李林把纸巾递给曹可欣，他在茶几边的小圆凳坐下，把电脑打开，把一张照片调放在屏幕上，他把电脑推到曹可欣面前，照片上是一对年轻的夫妻和一个小男孩，看出来照片有些年份了，男的穿着海军服，年轻帅气，跟李林长的太像了，曹可欣脱口而出，“这是你爸爸？”李林点了点头，“我和你一样，也是幼年丧父，我六岁那年，爸爸去履新的路上，见义勇为光荣牺牲了。”李林有些郁结，声音低沉，“我妈受了刺激，精神出了问题。”曹可欣看了一眼照片上的女人，女人很像一位当红的女明星，她依偎在丈夫身旁，一脸幸福，“那，后来呢？”曹可欣睁大眼睛问。“我奶奶身体原来就不好，爸爸走了没多久奶奶也走了。”李林声音更低沉了，“我妈一看到我就喊我爸爸的名字，抱着我就哭，一哭就停不下来。”李林眼眶有些湿润。“后来外婆过来接走了我妈，外婆家境殷实，带着我妈四处求医，我妈的病情不稳定，时好时坏，只要见到我，就会喊我爸爸的名字，哭得S去活来，怎么劝都没有用，病情就变得更严重。”我爷爷是位老兵，性格特别坚强，考虑到我妈的病情也为了不影响我的身心健康，爷爷和外婆商量后，我妈就再也没有回来过。爷爷一直是我最大的依靠，他在城区街道做主任，退休前一年，我们那里洪水来袭，爷爷带着大家上冲锋舟转移，不小心摔了一跤，就再也没有起来。”李林声音哽咽，“那一年，我刚好入伍。”李林用手捂着脸，泪水顺着他的指缝往下淌再滴落在地板上，曹可欣从沙发上站起来，走过去双手抱住了李林，李林的头伏在曹可欣怀里忍不住抽泣，曹可欣的眼泪也跟着滴答滴答的往下掉在李林的头上、身上。这一晚，他们和衣躺在沙发上，曹可欣枕着李林的手臂，李林的另一只手，被曹可欣抱在胸前。这时的李林已经睡着了，曹可欣脑海中一直回放着李林电脑里的照片，有李林爷爷奶奶的、李林父亲母亲的、李林外婆的、李林儿子的，还有记录李林从小到大的生活照和部队的照片，李林转业后和婚后的照片寥寥无几，没有一张他前妻的照片。曹可欣睁开眼睛深情的看着熟睡的李林，她又想起李林在抽屉里取出离婚证放在她手里的情形，李林谈到与前妻离婚的原因，不无感慨的说:“没有遇见你，我不懂什么是爱情。”“真是遇见过错的人，才能和对的相逢。”当李林谈到林晓燕时，曹可欣读懂了李林内心曾经的孤独和无法言说的苦闷。

两天后的上午深圳福田口岸。曹可欣在关口拍了张照片发给李林，微信李林“等我！”她还给李林发了一个拥抱的表情包。李林立马拨打曹可欣电话，“明天我陪你过去。”“你真的不需要找个人陪你去吗？”曹可欣自信的回“不用！”她对老公一家人还是了解的，不觊觎家财，不争夺女儿抚养权，这次过去香港办理协议离婚还是可以顺利达成的。

在约定的律师事务所，曹可欣和方裕安签署了离婚协议。香港离婚手续比内地繁琐，按流程三个月后才可以拿到离婚令。

俩人从律师事务所出来，曹可欣见到了女儿梓琪，女儿对身边的大姑妈说:“你去陪萱姐姐，我要跟我妈咪说话。”曹可欣看着方裕安的大姐走到餐厅靠边的桌子坐下，那张桌子坐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女儿搂着曹可欣的脖子神秘的说:“那个萱姐姐是爸爸的女朋友。”“妈妈，你和爸爸离婚，会难过吗？”女儿用小手抚摸着曹可欣的脸，“那，爸爸妈妈离婚，你难过吗？”曹可欣反问女儿，女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奶奶说你和爸爸性格不合，分开就好了。”“还有呢，外婆说我是最幸福的小公主。”“嗯，外婆是怎么说的呢？”“外婆没说话了，后来是外公说的。”“外公说外婆说的对，梓琪是最幸福的小公主。”曹可欣把女儿搂在怀里，忍不住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