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早就注意到了,但是只能摊开手,作出无奈状。
苞儿自认并不是喜欢吃醋的性子,但是少爷这段时间就是有点过分,这边红玉还没个正经说法,便又去招惹五儿。
赵澄此时叉着腰思忖着,有些日子没打拳了,可得尽快恢复了,不然若是这功夫退步了,回去定会受那老贼责罚的。想到老贼的惩戒手段,赵澄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然后,院内,赵澄,撑开架势,走了一趟拳法,虎虎生风。
拳收,额头薄汗,赵澄还算满意。
除了苞儿,院内众人无不惊诧。
原来澄少爷……文武双全。
紫禁城,上书房
烛光昏暗,洒在静谧室内。
雍和帝子祯斜靠在御座上,双眼微闭,正在休息。
宫人们静静侍立在一旁,生怕打扰了帝王的清梦。
此时雍和帝握紧了拳头,显然梦中并不太平。
朦胧中,雍和帝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下午,战场硝烟弥漫,战鼓隆隆,铁蹄声声,无数敌人如潮水般涌来。
十三弟就在自己身侧奋勇杀敌,敌人却一波又一波,仿佛没有尽头。
当此绝境,赵家兄弟带着一票骑兵,杀穿敌阵,来到身前,主动请缨断后。
“四殿下、十三殿下,你们快走,我们兄弟断后!”哥哥声音坚定有力,弟弟也点头附和。
雍和帝此刻内心窃喜不已,他渴望能够活下去,但是他也知道,断后意味着赵家兄弟会战死疆场。
雍和帝看着兄弟二人,深吸一口气,郑重地许下承诺:“你们放心,孤若能活着回去,必定护你赵家周全!”
言犹在耳,战场景象却渐渐模糊。
雍和帝和十三殿下在赵家兄弟的掩护下突围而去,而赵家兄弟则没能再回来。
雍和帝猛然惊醒,大口喘着粗气。
十多年前的场景再现,对赵家兄弟的承诺言犹在耳,此时他心潮难平。
已经过去这般多年了,赵家兄弟被砍翻落马的画面不断重现,他子祯也已经即位这么多年,却依然不能为赵家兄弟正名。
那一年,京城之中家家戴孝。然而,这场大败,不是因为太上皇的乱命吗?
就因为太上皇,牺牲的数万将士,至今都是按败军论,不能正名,不能受国人供奉。
雍和帝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思绪万千。
他心底里一直想要为赵家兄弟,为那数万将士平反,给予他们应有的荣誉,但太上皇的旨意却如同一座大山,压在他的心头。
这些年来,每当朝廷上有大臣提及为那场战事平反,太上皇就会以各种理由拒绝,连带着提及的大臣都受到牵连。
久而久之,人们也就不再提起。
尽管此时他子祯贵为天子,但在这件事上却也无可奈何。
孝道大过天,他无法公然违背太上皇的旨意。
好在近年来,太上皇年事已高,对朝政的掌控力愈发虚弱。他也开始逐步将朝中关键位置,换成自己人。
雍和帝深吸一口气,收起心中的愧疚和无奈。暗下决心,一旦时机成熟,定要为赵家兄弟平反昭雪,以慰他们在天之灵。
想起战场承诺,雍和帝吩咐道:“戴权”
“老奴在”一个老太监应声答道。
“明日一早,你去告诉怡贤亲王,让他去找找赵家兄弟的后人”雍和帝吩咐道。
戴权心下一凛,忙跪下道:“老奴遵旨”,然后隐于上书房角落。
宁国府
秦可卿用过早饭,趁着贾珍不在,带着一众丫鬟媳妇来向婆婆请安。她缓缓走进了尤氏的房间。
秦可卿见到婆婆起身迎接自己,当即一福到底,道:“儿媳给婆婆请安了。”
尤氏连忙扶起秦氏,轻声问道“可卿,我这正琢磨着去寻了你。这几日天气刚刚好,咱们东府的梅花也开得正盛,不若邀请西府来会芳园赏梅,你意下如何?”
秦可卿思量片刻后,笑道:“媳妇也正是为这事来寻婆婆商议,方才婆婆所说,可卿认为甚好”
尤氏点头称是,随即又似想起了什么,眉头微蹙道:“我听闻昨日蓉儿与那赵澄起了些冲突,还动了手,可有此事?”
秦可卿神色微变,却也坦然回答:“确有此事,不过只是些口角之争,已经平息了。”
尤氏眼中闪过一丝探究,却也没再多问,只是嘱咐道:“蓉儿年轻气盛,你平日里也要多劝着他些。”
秦可卿点点头
随后婆媳两人接下来细细商议了赏梅的具体事宜,时间预定在三日后,尤氏随即派了银蝶去王熙凤处,询问时间是否合适。
此时,贾珍从外头风风火火赶回,兴冲冲迈步入内,见尤氏与秦可卿相谈甚欢,有些不痛快,却也未多作打扰,单只对着秦氏点头后便又出去了。
银蝶很快返回,禀报说西府已经应了赏梅邀请。
秦可卿听后,心中一松。见贾珍已经回来,当下再没了谈兴。便起身告退,打算回自己院内。
尤氏悠悠点头,然后目送可卿离去。
可卿出了尤氏小院,吩咐丫鬟们自行散去,只带着瑞珠绕行会芳园返回小院。
行至偏僻角落时,贾珍竟又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秦可卿和瑞珠皆唬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可卿,这般急切,是要去哪儿?”贾珍微笑问道。
秦可卿定了定神,恭敬地回答:“回老爷,刚刚和母亲大人商议了赏梅之情,现下正要回院去准备一番。”
贾珍点了点头,眼中闪过激赏神色,“可卿真是能干,蓉儿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作势要去拍秦可卿的后背。
秦可卿慌忙再退,慌张道“老爷莫要说笑了……”
然后她深吸一口气,道:“老爷恕罪,可卿有些不适,先回去歇息了”,
然后赶忙欠身一礼,着急忙慌的向自家小院走去。瑞珠紧跟其后。
秦可卿侧身越过身前的贾珍后,脚步愈加急切。
正当此时,贾珍说道:“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