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士苦寒久已,也不能为了这莫须有的不安,扫了众人的兴致。
只是,该加强防守的地方,还是要仔细着些。
潘元帅兴致昂然,众将士也满心欢喜,一心扑在好酒好菜之上。
此种境况,林墨也只能硬着头皮来找潘越。
之所以说,硬着头皮,是因为潘越这人一直不大好相处。
七年来,潘越一直都没给她好脸色瞧过。
不过,说来也是。
自打她来到这里,潘元帅几乎将所有的父爱都给了她。
但是,这也不能怪她啊!
谁叫潘越总是自作聪明,喜欢跟自己的老爹叫板来着。
潘元帅除了是他爹,还是八十万大军的元帅好不好。
林墨在潘越的营帐外徘徊了良久,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她将地上的小石子踢来踢去,踢来踢去。
围着营帐,转了三圈,又转了三圈。
“头晕!有话快说!”军帐里终于传来了潘越的声音。
声音懒懒的,还偷着股不耐烦。
不过标准的男低音,声线十分迷人。
林墨心头一喜,掀帘进去,开门见山道。
“潘将军!今日,众将士大多会饮酒,我担心敌军会趁此作妖,以是,前来找您商议防范之策!”
潘越停下笔墨,冷笑一声,冷嘲热讽道:“喝酒?这酒是因谁喝的?”
明知故问。
林墨僵立在了当场。
潘越唇边的那抹笑意看上竟如此地嘲讽。
潘越又道:“说说吧,你有什么好计策。”
林墨见潘越如此问,便按下心头攒起的不满,正色道:“将军可拨出一支队伍,在酒宴之时,加强巡逻。另外,酒水吃食都要严加检验,以防贼人在酒水饭食中搞事情。还有——”
林墨一口气将所有的防范之策说完。
潘越抬眸望向林墨,问:“你认为此事谁来负责比较稳妥?”
林墨张了张嘴,含烟带雨的眼眸凝视着潘越。
她什么都没说,好像,又什么都说了。
如此重要的事情,自然是潘越做比较好。
潘越唇边又攒起一抹冷笑:“林墨,你的及笄之礼,凭什么要我在外巡逻保你生平安乐?林墨,别忘了,你已经不是齐国公主了!”
林墨咬住了下唇。
这场酒宴,的确是潘元帅为她所设。
上一世,林婉如就是趁将士酒醉之时,溜出的军营。
她不是林婉如,她不会擅自离开。
只要潘越加强巡逻,大概率不会出什么幺蛾子。
林墨也不是好欺负的,她昂起头颅,直视潘越,一字一顿道:“因为我只相信潘将军!”
此话一出,潘越手中的毛笔顿住。
笔尖攒起一滴浓墨,滴落在了宣纸之上。
墨色接触纸面,迅速地渲染开去。
潘越将污掉的纸张揉成一团,扔到一边。
口中冷冷道:“少拍马屁!”
林墨这人一向花言巧语,哄的他父亲,跟她父亲似的。
林墨郑重气色道:“潘将军,我说的是真心话!这宴席,的确是因我而起,但却并非我本意。可师父心意如此,加之众将士苦寒久已,如你所言,我已非齐国公主,人卑言轻,自无法抵挡这场宴席。但设宴确有诸多风险存在,我无人可求,无人可信,只得来找潘将军。”
“好一个无人可求,无人可信——林墨,本将以往倒是小瞧了你这张利嘴!”潘越挥手,“你下去吧!我自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