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十鸢!这是里十里洋场的盛世皇都!不是你们偏远逼仄的荒漠鲜卑!一夫多妾很常见的!程十鸢,你摸摸良心,这些年,我宋羡之待你怎样?难道不好吗?你出去问问哪家的公子,能做到我宋羡之这个份上!是,我是养了外室!可我说了!只是玩玩!只要你愿意!宋夫人的位子,永远是你的!难道这还不满足吗?”
宋羡之的眼睛里满是喷张的怒气。
看上去,他好像忍了我好久的样子。
只可惜,我不是他的娇娇儿。
我专横,我跋扈,我不晓人情世故,我不体贴,不温柔。
泪珠一颗大似一颗地往外滚动。
宋羡之忽然卸掉了全部的戾气,将我抱进怀中。
不管我如何挣扎,他只死死地抱住。
“十鸢,别闹了好不好?只要你不愿意,我不会让她进门的。”
“十鸢,我错了!都是我错了好不好?”
“十鸢,你不要哭了,你再哭,我的心都要碎了!”
“十鸢,我明儿就拆了那宅子,与那女人一刀两断。我们从新开始好不好?”
他的话,还是那样的好听。
我呜呜地哭着。
哭得是那样的无助,那样的破碎。
宋羡之,你杀死了程十鸢啊!
你杀死了那个爱你的程十鸢啊!
自那日起,宋羡之搬到了书房。
他并没有拆掉外宅,也没有和苏梦怡断了联系。
他只不过将养苏梦怡的宅子,从城东,挪到了城西,换了一个更大更豪华的宅子。
然后,安排了大批的护院。
行事更加的隐秘。
只可惜,他不知道的事,皇都里有我鲜卑的暗桩。
尽管他已经做的十分的隐秘,可依旧逃不过暗桩的眼线。
近日,宋羡之和以前的狐朋狗友又熟络起来了。
他们在酒楼里划拳说笑,喝得酩酊大醉。
他甚至开始在朋友面前数落我的不是。
他说我不知好歹。
他说我生在福中,不知福。
他的狐朋狗友,无一不添油加醋,火上浇油。
随着他的埋怨越来越多,他的狐朋狗友说的话也越来越难听。
一个人借着酒劲,说,要是宋羡之实在玩腻了,何不让兄弟们也尝尝鲜卑第一美人的味道?
这话,要是放在以前,宋羡之肯定要削了那人的脑袋。
可是,如今的宋羡之,只是笑笑。
他的默许,换来了更多的污言秽语。
往昔,他不许,任何人,说我半个不字。
而今,别人当着他宋羡之的面,说侮辱我,贬低我的脏话,他都无动于衷,甚至还有点解气。
他到底在气什么呢?
是气那些承诺,那些誓言吗?
当初,可没人逼他迫他!
公婆见子如此,心中甚是恼火。
他们将这股怨气,撒到了我的身上。
他们的逻辑,和宋羡之的逻辑,如出一辙。
骂我不近人情。
骂我不贤淑,不大度,逼疯了他家宝贝大儿子。
他们要我去花楼找他家的儿子回来。
是我废了他家前途无量的宝贝儿子。
可是,他,宋羡之,在遇到我之前,一直不就这个样子吗?
他们甚至还劝我,不要得寸进尺。
他们想抱孙子,想疯了。
他们说稚子无辜。
他们说这里是皇都,要我入乡随俗。
我说,一切都可以如他们所愿,只要宋羡之与我和离。
他们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觉得还是孙子比较重要。
他们去花楼拖回了宋羡之。
他们甚至给宋羡之分析利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