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在位时，他被养在深宫，先帝驾崩后他母妃好像也不在了，就被送去寂静山养着了。这些年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直到去年，雍州守将徐将军遇刺重伤，雍州失守。援军迟迟未至，走投无路之下，徐将军派副将求上寂静山天乩观。”

寂静山，朔、桓、玥三国交界处的一道山脉，绵延起伏，云深雾绕，传说是仙人飞升的地界。寂静山自古以来不依附于任何一方，不参与俗世纷争，自成一派，成了一道天然的界碑。

“寂静山的仙人，不是不入世吗？他们出手了？”十九好奇的问道。

“没有！他们只是把这位长宁王放出来了。而且，他还带了一支骑兵。”

“就像话本子里说的天降神兵！”十九有点激动的比划着。

“什么‘天降神兵’……你想想那个场景：天光不明，烟雾缭绕，一队鬼面铁骑从深山里肃杀的行出来，若是晚上，再配上几点忽明忽暗的火光……像不像阎王殿的阴兵借道？”

十九脑子里过了一下这个场景，不禁打了个寒颤。“说的跟姐姐你亲见了一样。”

“我倒是没见，来这的客人有见的呀！他们初见的可都给吓得不轻。”

“这位曾经体弱的长宁王现在身手很厉害了？”

“身手厉不厉害尚未可知，先前去的几波人都没传回音讯。但是行兵布阵应该不差，这半年多的光景已经把雍州九城夺回来了。争夺雍州的战事绵延这么多年，总算是又能平息一阵了。现下，长宁王和他的鬼面铁骑已经在回王城的路上，过不了几日应该就到了。”

花娘见十九不说话，问道：“不打算去试试吗？”

十九摇摇头，“姐姐说他收复了雍州，那他于国尽忠、于民有义，我不杀好人！”

花娘掩嘴笑道：“忘了我们十九是个有原则的姑娘了。不过，这次雇主也是有趣，不止给了一个‘死’价，伤了、残了、废了、失踪了，连下毒成了都有赏金。”

“听起来，这雇主似乎就是不想长宁王过得太安稳呢！他这是得罪了哪路无聊的神仙。”十九圆眼珠乌溜溜一转，起了小心思。

“皇家之争，处处算计处处坑，哪是你我这等俗人想的明白的。”花娘瞄一眼窗外渐明的灯火，示意十九瞧过去，“瞧！又没成。”

今晚的无边风月楼第七层的琉璃灯盏没收也没亮，意味着前次点灯接任务的又失败了。

“我去会会这无聊之人！”

“你的原则呢？”

“我不杀人。先去点个灯让他消停几日，后面看看能不能诓点赏金来。”十九冲花娘狡黠地眨眨眼，起身就要离开。

没走几步又折回来，从怀里掏出两张银票递到花娘手里，装模作样地开腔：“此番小娘子给的消息很受用，这是小爷给的赏银！”

花娘“噗嗤——”笑出声来，却配合的伏身作礼，千娇百媚地应了声：“奴家谢小郎君赏！”

十九给花娘银子是因为花娘曾说过，等她攒够银子就不再接杀手营生，她要去开一座自己的“醉春楼”。

十九给的银子，花娘没再拒绝过，把它们都存进了自己的花匣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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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余里外，一处营地的中军帐内，修长白皙的指间捏着一方信笺。

看罢的信笺被随意一丢，“大饶山可是在这附近了？”

“东去不足二十里！”

“嗯……点几队人马，把山上那什么寨子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