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姓老者眼神都没给这位孙家大小姐一个,只神色平静地说道:“谢某并不是你们孙家请来的,药王谷派我来只是负责你能平安参加真传考核,至于其他人的死活,与我无关。
“若是你想借是否参加来威胁我,也请便。总之,只要你不在我眼皮子底下被人杀死,孙某回去,照样有酬劳可领。”
面对这位药王谷来人的态度,孙玉茹不敢怒,也不敢言。
只是旁边有人替她说了。
“药王谷贵为正道九派之一,不是素来以医者仁心、济世救民著称么?老先生想来也是位得道高人,这种不入流的小贼子,应是随手为之的事情吧?”
凌骁听完了全程,心中对这些深入人心的正道门派的滤镜散去了不少。
他若是孤身一人,自然会对这些大势力有所敬畏,事实上现在的凌骁也确实如此。
只是,敬畏不代表要百依百顺、不敢言语。
大汉军人这个身份,给了他底气让他可以站直了,别弯腰。
至少现在的大汉,可以给他这個底气。
以武立国将近百年的大汉王朝,皇权横压天下,锋刃依旧锐利。
世家豪族、宗门教派,不听话的那些在开国之初就被大汉铁骑犁过一遍了,剩下的这些或多或少都被汉军的刀枪敲打过。
所以揣着武威军山字营命牌的凌骁,还真就不怕这帮所谓的“江湖”人士。
对孙玉茹态度冷淡的老者,听闻凌骁的问话后也是微微一笑,简单解释了两句,“凌队率有所不知,我只算是药王谷未入流的客卿,行走在外,自当一切以本职差事为主。除此之外,还请恕谢某明哲保身。
“若我成了正式客卿,或是孙小姐已入山门,今天这事儿我自然会出手。但眼下说白了,我们俩都还不配冠上药王谷的名头。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生出什么事端,自己陷进去还好,就怕被有心人利用将整个宗门都拖下水,那可真就是百死难赎了!”
扯扯嘴角,凌骁不置可否。
临时工怕担责任很正常,他也是听惯了九派之一的蜀山剑阁时常受朝廷委托,出剑斩妖除魔的侠义故事,才觉得九大门派皆是如此豪气凛然的正道魁首。
眼下看来,江湖还是很有人情味儿的,大家都有自己的心思与考量,并非只被大义的名头拘束着手脚,这才有趣。
目光投向那困兽犹斗的年轻山贼。
见几招便秒了自家头领的煞星盯着自己,年轻山贼穷凶极恶的气势不由地萎靡了一下,随即也是恼羞成怒地吼道:“草他娘的!那汉军!你想救人吗?
“其他人我不晓得!但有你在,我肯定跑不了!你把枪丢远些,再给我准备匹马,我马上放人!今天就当我没来过!不然我就弄死他,到了下面,也好有个牛马伺候老子!”
轻笑一声,凌骁眼神睥睨地骂道:“住山里把脑子也住没了?你他娘抓的是他,凭什么来威胁我?”
“不过丢枪?行,这可是你说的!”
年轻山贼先是窃喜,但凌骁脸上也浮现的笑容让他本能地感到慌张。
那人抬手了。
只是姿势怎么不太对!?
来不及多想,年轻山贼猛地想要拉回刀锋,将已近乎窒息的伙计割断喉咙,却在刺痛前额的锐意下无意识地望了前方一眼。
身体的动作并未迟滞,刀刃紧挨着皮肉的家丁必死,自己,多半也是。
他只是想知道,是什么东西,发生了什么事,能让他有如此感觉?
初看那枪才刚刚从那人的手中掷出,但山贼连惊怒的想法都来不及产生,疾射而来的长枪已撕碎了他右边的肩胛骨!
被凌骁毫无保留地灌注本命气血,然后以龙影穿云式投掷而出的初雪枪,堪比一根攻城弩箭!
命中的部位,当即爆成了一团碎裂的血雾。
山贼被巨力带飞的身体,还附带着昏厥的家丁,可还是那样快,还是那样连感觉都跟不上对方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