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私心,许纾和当然盼着陈知好好经商,按照她的规划往下走,早些让她完成任务,好返回原世界。
可是,那是她的私心,对陈知来说其实是不公平的。
入仕和经商,且不说社会地位的天差地别,就单为这事儿论起来,想入仕,这是陈知的愿望,她为了自己的私心,要阻止陈知去尝试自己想做的事情,实在是自私。
并且以她这近一年和陈知相处下来的经验看,陈知既然说出口了,便说明他已经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做好了心里准备。
现如今被她一盆冷水泼下来,恐怕滋味也不好受。
她如今的所作所为,和把陈知当做自己达成私人目的的工具傀儡,也没什么区别。
可是...可是...
人在纠结的时候总是有诸多理由在脑海中碰撞,谁也说服不了谁。
揣着这一肚子心事,次日起身时,新月为她梳妆,就吓了一跳。
“姑娘,你这眼下的乌青也太吓人了!”
“拿粉遮一遮吧。”许纾和声音闷闷的,没什么力气,“今日我有些累,就不亲自去施粥了,你和梅香轮流替我去盯着吧。”
正说着呢,梅香从外头进来,“少夫人,少爷来了。”
“不见。”许纾和下意识的开口,心中烦躁,又道,“我昨晚没休息好,这会儿还想静一静,让他回去吧。”
终究心里觉得自己并不是占理的那一方,所以面对陈知,如今除了逃避,她也实在说不出什么狠话来。
而这话也不需梅香再传一遍了,站在门口的陈知已经听了个清楚,此刻面上也是一阵落寞。
良久才将手里带来的东西递给梅香。
“这几天少夫人施粥劳累,昨日我让章平去找城里有名的大夫调配了些养身去乏的丸子,还有温补之效,你拿去给少夫人用,还有这个,兔毛做的一副手套,今早都才送来的。”
“是。”梅香接过东西,行了一礼。
将这些拿到许纾和面前,并将原话转述后,许纾和看着那丸药和手套,心里一时更加淤堵了。
命丫鬟们都退下后,转身一头扎到床榻上将脸埋在软枕里便是一阵发泄般的大喊。
她真的是不知该怎么办了。
陈知对她越好,她便越觉得自己自私。
也罢也罢,彼此都再冷静冷静吧。
情绪稳定下来些,许纾和便决定出门去寻林谨一说说话。
现在她觉得唯一还能倾述的对象就是林谨一了,再者,出趟门也能散散心。
果然,作为好姐妹,林谨一瞧出她心情不好,根本都没多问,大手一挥,便拉着人往酒楼里去了。
“什么都先别说,心情不好了,这美食最能慰藉人心,倘若美食不够,那就再加一壶美酒,咱们先吃着喝着,有什么不快,你慢慢想好了再同我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