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纾和深吸一口气,还是试图说服他别瞎折腾。
“你的心思和抱负我明白,但是科考岂是那么容易的,多少人一辈子都不曾高中,难道你就认定自己一定能短时间便一举成功吗?考一年、两年、三年也就罢了,万一是五年、十来年、二十年呢?”
陈知沉声道,“我并非那死心眼,我只是想试上一试,若三五年不成,我便知难而退,继续经商。”
“不行!”许纾和心里猛然一阵烦躁,下意识抬手拍桌,“好端端的生意不做了,要去科考,你当是儿戏呢!”
不曾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陈知登时有些错愕。
刚想说什么,就见许纾和忽的站起身来,面上带着几分恼怒之色。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要顾百姓众生你多做善事也就罢了,非得做什么官,折腾来折腾去的,未必能考中,总归我不支持你胡来,好好把家里的生意经营好,比什么都强,你不是说那五皇子为人不错么,兴许他将来得登大宝,是个明君呢,你只需好好替他挣银子,也是一大助力,将来他治国有方,百姓安居乐业时,自有你一份功劳,何须非要你亲自下场!”
“你好好想想清楚吧,入仕做官,可比做生意要难得多!”
丢下这么一长串话,许纾和便气冲冲的离开了房间。
陈知慌忙起身追出去,就见她脚步极快,往着郑氏居住的院落去了,嘴唇张了张,终是没敢喊人停下,默默站在了原地。
“这,这可如何是好啊!”梅香在旁边着急。
她和新月就在旁边伺候着呢,自然听到了两人对话的全过程,新月方才急急跟着许纾和走了,她这会子还未曾跟上,也是对着陈知干着急。
“我瞧她方才走的急,不曾带上厚披风,你快拿了送过去,手炉也一并带上。”陈知心里一团乱麻,叹了口气,吩咐完这些,才又道,“想必她这会子恼的很,我待她冷静些了,晚些时候再去岳母处接她。”
梅香点头,忙就取了东西,赶过去了。
陈知折身回屋,低头看着方才许纾和坐过的地方,心里着实有些不解,许纾和为什么对他想要做官这件事,会生气成这样。
要知道,如今士农工商,经商虽是富足,可商人地位却是最低下的,谁家不想做官呢。
况且陈知想做官还有另一个心思,他想让自己以后的孩子出生在官宦之家,彻底摆脱商人的身份。
毕竟儿子也就罢了,将来自己读书科举,还能改变命运,可女儿家,尤其是商贾家的女儿,高门大户是不会瞧得上的,绝大多数也都是嫁了商人,像陈玉蓉那样好运气,丈夫高中做了官,跟着成了官夫人的,是极少数。
大约是官场腐败黑暗,她不愿自己沾染进去,只想做个普通百姓就好?
陈知只能在心中这样猜测许纾和的心思。
独自干坐了一个时辰,才披着夜色去郑氏处接人。
不过许纾和并不想见他,只让人说已经歇下了,今儿就挨着郑氏睡。
无奈,陈知只好又独自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