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月澜直接订了当天下午回H城的机票,如果她能在用哪个地方找到付清丞,H城是唯一的选择,那是他们从小生活过的地方。
她看了看手腕上的伤口,用绷带缠绕了几圈,鲜血微微的渗了出来,用袖子盖住了。
五个小时后,雷厉风行的顾月澜同志终于如愿以偿的抵达H城机场。看了眼表,已经晚上八点。直接打车去了南街学子路,那里曾经是他们一家三口住的地方,现在成为了她个人的房产。平时主卧租给了一个女大学生,她自己的卧室则封存,也不知道今晚能不能干净地入住。
学子路有一个十分拥堵的路段,处于繁华的十字路口,往西和往东共有三所大学,沿着这条街便是H城非著名夜市,什么烤冷面烤猪蹄鸡翅包饭章鱼小丸子的摊贩们都大大咧咧的往那儿一站,乱中有序,火锅店烧烤店鳞次栉比,还有卖各种小玩意的,镜子啊玩偶啊热闹的很,每到晚上都是熙熙攘攘的一大群人,从街头走到街尾你要没把肚子变得溜圆那都是意志力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大人物。
顾月澜呆呆的看着,她已经很久没这么沾人气儿了,好像第一次落入凡间的白痴仙子,被这红尘的滚烟迷瞎了狗眼,哦不,是仙眼。
堵了好一会儿,出租车才缓缓的向前开了出去,好在这时候离家也很近了。
到家的时候,顾月澜没有直接掏钥匙进门,而是先礼貌的敲了两下。
“李可乐你又有什么东西没拿不折腾死你哥你难受是吧!”
抱怨声还没完全停下,房门就被毫无预备的暴力打开,等大眼瞪小眼的看清楚了对方后,两人眼神里都涌现出了茫然。
“你好,李雪碧。”顾式幽默让此刻的尴尬瞬间烟消云散。
才怪。
……
“这么说,你是李长乐的亲哥李牧言,今天是来借宿一晚的咯。”风尘仆仆的顾月澜同志终于得以喘息,瘫倒在沙发上,满足的叹了口气。
李长乐就是对方口中的李可乐,就在刚才拥堵街段的西面上大三,今晚回寝室去住了。
“嗯,长乐说她两年没见房东了,没想到今日得见,幸会。”暴躁男孩李牧言收敛了戾气,天生一副冷冽的面孔强行挤出了几分笑意,还为表友好的向顾月澜伸出了一只手。纵使他遗传了父母的好相貌,此刻那强行违背本心的表情也扭曲地像只愚蠢的猴子。
愚蠢的猴子?啧。
这个比喻怎么那么耳熟……
顾月澜一边惊叹于自己形容得恶毒,一边偷偷回忆在哪里听到过这个比喻。
这么毒舌的话如果在哪里听过……那就只能是付清丞了,前几天她才刚拿这句话气势汹汹的质问过他,竟一时的忘了。
想到他,顾月澜脑海中一直隐隐存在地担忧就转化成了实体,压抑得令人喘不上气。
李牧言看到顾月澜脸色突然一沉,手尴尬的停留在半空中。她抬起头,没有表达什么不满,礼节性淡淡一笑。
“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说完,顾月澜站起来拿包。
“等一下。”李牧言抬起手忙道。
“怎么了?”顾月澜疑惑的看着他。
“太晚了,你一个女生不安全,你留下,我走。”说完,李牧言随手披了件外衣便要离开。
顾月澜愣了愣,笑了。很久没有人把她当成需要照顾的对象了,她觉得新鲜。
没有刚回来就给别人添麻烦的道理,她重新坐回沙发,向暴躁男孩伸了伸手,“回来吧,不是有两个房间的吗?”
李牧言回过头看着她。
“怎么?还怕我吃了你?”说完,她又忍不住笑了。
她能感觉到手腕处还有微弱的刺痛,那是她一刀割出来的“杰作”。能受这样的致命伤还能行走如常,很符合鬼片的形象了。也不知道她和真正的鬼有什么区别,需不需要去吸活人的阳气。
李牧言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女孩刚刚脸色还很差,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现在又能笑着留下他。只觉得女人真是奇怪,比他那个不靠谱的妹妹李可乐还要令人费解。
顾月澜打开卧室房门时,意外地发现里面竟然很干净,显然是有人经常清理的。她的东西原封不动的放着,和两年前的摆设没什么不同。
李可乐是个难得的好房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