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偷懒被发现了,三人也可以得到老捕头的一顿马鞭伺候,可那滋味,却不太好。
成年后,三人一道由老捕头领入衙门,同甘共苦,相互扶持,一步步地从愣头青成长为现如今独当一面的寿宁巡捕。
只是,唯一的遗憾便是两年前的那次追捕路上,他们几人遇到了岔路口。
老捕头带着沈放走了左边,而他和铁牛被派去了右边。
最后,再次汇合时,眼中望到的只有重伤的沈放和冰冷的尸体。
此前的遗憾,他不想再有了。
破庙。
近了。
更近了。
一阵难以描述的气味向陈佑宁铺面袭来,似有三分烧焦味,也带七分血腥味。
随之映入眼帘的场景恍若人间炼狱,即使是他这个见惯了凶案现场的‘老’捕快也难以适应。
十数具略显焦黑的尸体横七竖八,残躯、断臂,猩红的血迹几近染红了这方圆数十米的场地。
陈佑宁强忍心中不适,慌忙地找寻着沈放踪影,终于....
只见不远处的柳树之前,那钱冲背靠树干,半坐于地上,伴随着其胸膛的剧烈起伏,一口口鲜血,止不住地从其口中咳出。
在其面前,有一身穿白衣,不、应该说是身穿血衣的男子正半蹲着,缓缓地抽出了那插在钱冲心口的钢刀。
“沈、沈放?”
血衣男子闻言一震,缓缓地转过身来,观其面容,不是沈放还能是何人。
“佑宁?你怎么来了。”
“我已叫铁牛护着安安回城了,因担心你的安危,便想着来助你一臂之力,眼下看来倒是不用了。”
“只是面对这么一群好手,仅凭你一人,你是怎么做到的?”
听完佑宁的回答,沈放先前身上的杀气也渐渐消散。
他很感动,佑宁并不知道其现今真实实力,可还是义无反顾地选择了相助自己。
这,是过命的交情。
他突然很想去抱抱他这个兄弟。
于是,他便这么做了。
“滚啊,你干什么,真他娘的恶心。”
不待其近身,陈佑宁飞起一脚打消了他的念头。
“哈哈哈,佑宁啊,大恩不言谢。其实我已晋入凝气境了,之所以隐藏实力,你不妨看看这场中有谁。”
“凝、凝气境,你小子,甩了我们——等等,郑捕头?张虎?陈三?莫非——?”
“对,你猜的没错,昨夜,便是他们与钱冲合谋袭杀于我,而且,郑安民与黑风寨一伙儿沆瀣一气许久了,这,便是证据。”
沈放冲着陈佑宁摇了摇手中册子,这册子正是先前他于钱冲身上搜到的。
“果然,之前就总觉着这郑安民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你我铁牛三人对他的怀疑,果真不是无的放矢。”
“等等等等,凝气境?你小子才进阶至九品没多久,短短数月间这就踏入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凝气境了?”
沈放闻言微微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他双眼扫视场中尸体,若有所思。
“佑宁啊,有什么话,咱们往后再详谈,眼下,有一件正事儿,大事儿需要你去办。”
沈放面色严肃,走到其近前,附耳低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下一刻,陈佑宁收起笑意,转过身子,缓缓地抽出了腰间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