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洋继续说：“因为你们所有人都把「降生」的知识当作真理，某种程度上，是把人与自然割裂了。”

凤飞飞眉宇间的冰山似乎融化了一些，问道：“所以那篇《男人与公狗》，看似批判，其实是把自己的真实观点藏在里面了？”

古洋看着眼前的冰美人，点点头，心里赞叹，她是第一个看出这篇批判先锋之文真实意图的人。

凤飞飞又问：“可是那么多故事，怎么凭空而生？”

古洋说：“一部分来自「降生」带来的知识，另一部分，有些网友说得对，我们可以去想像一个拟人化的动物世界。”

凤飞飞陷入了沉思。

古洋打算变被动为主动，于是转了个话题，问道：“你为什么这么推崇「退化论」？这是一件逆流而上的事情。”

“我看到了「流浪者联盟」走向颓废。”凤飞飞语气里带着寒意，“所以，这个世界也在走向落寞。”

古洋好奇问道：“联盟走向颓废，与世界何干？”

凤飞飞说：“联盟创立的初衷，就是要对抗这个世界的某些规则，尤其是「降生」和「往生」，既是不确定的，又是确定的。”

古洋疑惑地看着她。

“不确定，是因为谁也不知道人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说确定，是因为人的命运已然注定，没有来处，也没有归途。

“「流浪者」放弃「降生资金」，放弃种种诱惑，就是为了不受束缚，给世界带来更多的可能性，通过刺激，让世界保持活力。

“但是，长期以来，没有理论上的突破，也没有实践上的进展，联盟已经变成了部分人牟利的工具，以及同普通人争斗的砝码。

“我想让联盟重新刺激这个世界，而所谓的「退化论」，就是这个刺激的来源。”

说完，凤飞飞眼里有光。

古洋觉得，那是冰里包着的火。

他问：“你才降生不久，为何知道得那么深刻？”

凤飞飞嫣然一笑，如雪莲，寒冷中带着芬芳，她说：“这也是来自「降生知识」。何况，你对此的认知，远比我深刻。”

古洋忽然觉得这个世界有点疯狂，它在「降生」自己的掘墓人，还是这是它的「自救」或者「调整」的措施？

古洋正思索间，凤飞飞忽然凑过身来，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问道：“你真是叶小丰？”

古洋感到无比强烈的威压，猛然一阵心跳，强作淡定答道：“为何这么问？不是叶小丰还能是谁？”

“那你为什么不好奇，我究竟是不是「古洋」？”凤飞飞咄咄逼人。

“啊，难道你不是「古洋」？”古洋心念如电，小心翼翼应付道。

凤飞飞又看了他好一会，慢慢做回位置，没有回答他的话，但是浑身的威压已经散去。

恰在此时，两个服务员走进来，一个端着茶盘，上面放着一壶蜡烛正烧着的果茶，另一个则端着一副茶具。

他们来换新茶。

快要靠近时，果茶服务员像是被什么绊住了，一个趔趄，手中的茶盘和果茶随着前倾的身体一齐向凤飞飞扑去。

秦柔尖叫一声捂住了嘴，古洋还在思考刚才的问题，心神未定。

茶盘下面，一柄毫不起眼的利刃，随着飞出去的茶盘、茶壶，刺向了凤飞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