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还有哪没洗干净吗？”

李德性再给她擦了擦小脸，她那双已经可以睁开的眼睛眨了眨，微微摇头，无处安放的小手一直互相握着。

光溜溜的身子上仍然长满了让人不忍直视的大小脓包，但李德性知道，相比一个月前，已经好很多了。

“宁宁，好好休息，今晚师父忙完回来，带你去逛集。”

“唔呜……”

李德性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发，哄她睡下后安静的离开了房间，重返福辉园。

福辉园门口多了好几辆华贵的马车，近旁还有兵将护卫，前头挂着的旗帜印着刘字，不用猜都知道是谁家的座驾。

李德性进了福辉园，立刻就被等候多时的殷雯雯带往换衣的厢房。

“怎么这么急？还有外面那不是景王的马车吗？他来了？”李德性紧跟着快步在前的殷雯雯。

“不是景王，是淑妃，她和观问师妹的爹是旧识，此次前来兴许只是心血来潮的年前拜访，但我们不能让她知道你的真面目。”

淑妃？李德性忽然想起摇骰要他做的事……

二人急匆匆的赶回房内，关上门，殷雯雯在门口附近望风，催促李德性在屏风后面换衣服。

“殷姑娘，你们为什么还要煞费苦心引景王到集会？城里不是都说景王会和淑妃出席集会吗？”

“景王出席集会，和他真的想看哪个表演，是两码事。”

哦？还有玄机？

“那景王露面，身边一定有高人在吧？”李德性转移了话题。

殷雯雯的语气有些意外，“你不知道吗？景王身边的焕日真人，金衍期后期的高人，帮助景王克制鬼军多次，在百姓里还是颇为有名的。”

李德性披头散发，露着半边肩膀走了出来，看上去颇为妖冶，他本人却毫无自知的一步步逼近殷雯雯。

后者不明所以，只感觉心跳突然加速，紧张了起来。

“殷姑娘，帮我上点胭脂吧，我不懂这些。”李德性捧起她的手，把一盒水粉放进她手心。

李德性不好意思的神态仿佛在勾引她，但转头又大大咧咧的开始整理衣服，搞得殷雯雯心里七上八下。

“好、好的……”

在梳妆台前折腾了一小会，李德性终于完成整装，上了淡妆的模样又多了几分媚态，令李德性恨不得一拳打爆镜子。

他真的有点不想相信镜子里那是他自己……

“虽然你可能被人说腻了，但李公子，你可真是比女人还女人，连声音都能以假乱真。你是我生平见过最美的人了。”

殷雯雯站在镜子前，难以想象镜中人是个男人。

“我就当你在夸我吧……”李德性只觉得头疼，给自己戴上一层薄薄的面纱，带头出门去。

可刚一打开门，二人双双愣住，门口刚好路过另一群人，为首的一人是个富态的中老年人，想必就是园子的主人林大户。

另一人衣着典雅华贵，莲花披帛，配紫金凤钗，身姿丰腴却不显肥胖，可谓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浑身上下由自生发着一股妖媚劲，让人见了心猿意马。

李德性的目光跟那华贵女子相及只一瞬间，却觉得都快被对方的火热烧伤，莫名的一哆嗦，有种像是绵羊被狼盯上的错觉。

“淑妃娘娘，这位是……是——”林大户对顾莲生的安排不知底细，自然不知道自己府上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位倾城绝色。

“淑妃娘娘，在下李秀宁，只是一介艺妓，幸得林老赏识，赎身后寄居于此。冒昧现身实在失礼了，这就离开。”李德性接过话茬，行礼回话，以免露出马脚。

“……李，秀宁。”淑妃喃喃自语，“本宫对你颇感兴趣，愿意与本宫走走吗？就我们俩。”

这话不仅让林大户和殷雯雯反应不及，李德性这下想走也不能走了，就连淑妃身后跟着的将士都不明不白，只有两个贴身丫鬟苦笑着对视了一眼。

“淑妃娘娘，这是否有失妥当，若是娘娘出了什么差池，末将担待不起。”

“王将军，福缘城如今天下太平，本宫能出什么差池，再说这福辉园不早被您围了个水泄不通，哪能有贼。你就替本宫陪陪林老，我和秀宁妹妹走走。”

淑妃说着就自顾自牵起李德性的手，仪容端庄的款款走向庭院深处。

李德性回头看了一眼殷雯雯，后者隐秘的点了点头，李德性也只好由着这莫名其妙兴致大发的淑妃带他逛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