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性眉头一挑,顿时恍然大悟,笑从中来,“你个死老头,你想害死许城令?人家可是想上奏朝廷让你官复原职,你可真毒啊。”
秦安顿时就激动了起来:
“不!你不明白!如今朝廷早不是十年前那开朝盛世!龙帝沉迷修道成仙不理朝政,全让丞相萧问鼎把持朝纲,他根本不会在乎老夫冤还是不冤!许老弟愚直大胆,又政绩斐然,当锦州州抚也不在话下,萧问鼎就是想把他压在这里,不让他在朝上碍事!根本不可能答应让老夫官复原职!”
“所以这就是你想好心再送他一程的理由?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还一嘴一个许老弟。”
秦安奄奄一息的喘着大气:
“你懂什么……你有仙缘,当然不在乎这个狗屁世道,修道成仙就是,可我们这些碌碌凡人呢?武功再高还不是肉体凡胎,老夫不再是城令,旧时仇家必定上门报复,虎落平阳被犬欺的道理,老夫怎会不懂,我也是为了自己活命着想。”
他咬了咬牙,紧紧看着李德性:
“老夫有一件宝物,若是小友愿意放过我,我愿把宝物奉上换一条生路,就是因为此物只有老夫一人知道,那妖怪才关了老夫三年。”
李德性听笑了:
“秦大人不觉得现在说这些很可疑的吗?我实在想不出来一个没修炼过的凡人能拿出什么让修道者心动的宝物。”
秦安也没想多辩驳真假:“锦华城外的桂河,五年前曾泛滥,老夫治水成功后请高人开坛祭天,用巨石雕刻一座负碑龙龟,上书‘天佑锦华,桂水祈宁’,沉于河底镇水安民,石碑之中就藏着这件宝物!”
“你说得头头是道,却不肯明说是什么东西?”
“一把剑!小友必定会满意的。信与不信,全凭小友判断,方才老夫行计心切,冒犯了小友,是老夫不对,但老夫绝没想过要害柳兄弟,只是不想你们横加阻拦,请小友饶老夫一命吧。”
李德性无奈的看着这老头,说他坏,他也确实在这糟糕世道把锦华城治理得很好,连师兄和城外渔夫都是赞口不绝,不像有假,说他好也没好到身行合一,无非一个自私伪君子。
原本李德性就在纳闷是当场把他整死还是等师兄他们醒了再定夺,现在也正好有个台阶下,放了也无所谓,至于宝物?呔,要真是什么好宝贝,早就被那所谓高人拿走了,用得着拿来镇水,白白浪费?
这秦安是个聪明人,大概知道再找师兄绝对会惹李德性不满,离了官场也难再见许守正。
“你想怎么编都行,我没兴趣杀你,师兄知道了我也不好交代。再说,你这样的人哪会落魄,什么虎落平阳被犬欺,你就是舍不得那地位权势罢了,滚!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李德性松开脚,秦安立刻就捂着胸口起身,夺门而出,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看着酒桌上大白天就晕成一圈的人,顿时一脸头大,这一出一出的,都是些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