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晦暗的东厂后,张允俢瞧着穹顶,见白云悠悠,微风轻拂,忍不住概概道:“我现在总算明白了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张简修好奇问道。
“大丈夫不可一日不掌权!若是我自己有权,何必低声下气,处处求人。”
“知道就好。”张简修白了五弟一眼,又道,“人捞出来了,你带走吧,我还有些事情,就先走了。”
说罢,张简修迈步离开,留下总旗韩三护卫张允修。
一行人拥着,快步离开东厂所在。只见韩三与张福走在后边,张允修与郑国泰并排而走。
这时,郑国泰也知晓,眼前这人就是刚才那管事口中的“张公子”。
造谣被事儿主抓住,哪怕是他脸皮再厚,也做不到气定神闲。
二人沉默着行进许久,郑国泰才试探着说:“张公子,这事儿,是我做得不对,要不今儿个晚上,真请你去名兰楼?”
张允修没有答话,而是迈步走入一家茶楼,其余几人紧随其后。
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定后,张允修一挥手,让张福与韩三儿去下边找些乐子。
二人答了声“是”,然后迈步咚咚咚下了楼梯。
二人刚一离开,郑国泰立马凑到张允修脸边,激动地问道:“兄弟,你家老有钱了吧,连东厂和锦衣卫的人都能买通?”
看着活宝一样的郑国泰,张允修脸色一黑。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的货色,都能因为妹妹受宠,官至一品都督同知。
真是应了那句白居易那句:“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
但谁让人家有个好妹妹呢?
现在,郑贵妃尚未显贵,正是张允修出手的时候。
他看着郑国泰,问道:“你可知道,抓你进去的人是谁?”
“肯定是东厂的人啊!”郑国泰拍桌道。
“东厂里边也还有细分。”
“这我倒是不知晓。”
“抓你的人,正是张鲸张公公手下的人。”
“皇帝身边儿的红人?”郑国泰惊了一跳。
“没错,咱为了捞你,可没少费功夫,差点儿连咱家老爹的脸都丢光了。”张允修说着,两泡热泪竟从眼眶内挤了出来。
郑国泰见张允修来头不小,又见他情意真挚,比他那帮狐朋狗友,强上不少。
动了结交的心思。
但又恐人家身份高贵,瞧不上他,于是再试探道:“公子啊,您家到底是做啥的啊?”
“咱家也不是啥大户人家,咱家就是替人看家护院的管家。”张允修脸不红,心不跳地回道。
可不是管家么?
这天下还是皇帝的,只不过自家老爹十二个时辰都管着而已。
郑国泰沉吟片刻,说道:“那怕是那个大户人家的管家吧。”
“还行吧,能养得活一家子。”
闻声,郑国泰拿定了主意。他先是一笑,然后略带几分炫耀说:“公子的父亲给大户人家当差,咱家也不差。”
“咱家妹妹,可是入了皇宫,那是皇帝的女人。”
“那怎么说,老哥你真是皇亲国戚?”张允修故作惊讶,咬牙道,“那张鲸真是太坏了,竟连你这种皇亲都敢抓了去。”
郑国泰见张允修称呼改变,心中一喜,又恨恨道:“那张鲸,咱肯定是记着他了,等以后有机会,肯定要报这一箭之仇。”
“不过,说来这家伙也还不错,若是没他,咱咋能认识你这样的好兄弟?”
“不不不...”张允修赶忙打断:“这家伙是个脚底流脓,头顶生疮的坏种。本来那日咱是准备在名兰楼与你见面,这家伙打了一记横炮,这才导致咱哥俩在牢中见面。”
“啊,那这家伙的确是个坏种。”
“可不是么。”
二人有一句每一句的说着,忽然郑国泰想到什么,又问:“兄弟哇,你是咋知道咱的?咱是说,以前从没见过你,你咋就找上咱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