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只见到了贺兰舟的背影,除此之外,便是苏幸一脸板正的擒着她,从大殿离开。
刑狱司的女牢里,她孤零零的依着墙角,听到身边有哭喊声也不在乎,这里黑漆漆的,又冷风阵阵,好不暖和,也不知自己还能不能出的去。
不过估计是悬了,毕竟她这罪名有点严重,谋害太子未遂,是死了都应当的。
刑狱司环境恶劣艰难,又多杀戮打骂,她见到不少女子,刚到牢狱时,还是一副刚毅样子,可过不得几天,便是求爷爷告奶奶的,不少说多给口水吧,就是想要件厚实被子。
按那个牢头的原话,“连活命都难的,你还想要这要那?您省省吧!”
她心情不好,什么都不要,想自己不过是等死的人,又处境悲哀,怕是那华阳口中同生的胞弟,自己是见不到了,而懿昌...她不敢想,觉得自己挺悲哀的,这些年,倒是胡乱着长大了,前十几年,被人称神女,以为自己高贵的不得了,可后时,却也跌落的凄惨,当细作下不去狠手,做侍女又知道自己的目的,总之是如何也过不好日子,只叫人是又难过,又踌躇。
差不多第三天的时候,她依旧深陷刑狱司不得出,只是这大冷的天,激的她开始发寒,那寒症猛烈,使其高烧而不退,头痛欲裂的同时,开始昏沉着做梦,胡言乱语起来。
她先是梦见自己和宋华阳在小灵山上的场景,那时自己神采飞扬,每日都是开开心心的,她放风筝,宋华阳就站在一旁笑着道:“再放的高一些!你看那只鸟儿,就好似真的在飞一样!”
前尘过往一遭走过她的脑海记忆,她又见到孤独的贺兰舟,一人坐在质子殿里,手持一白玉笛,笛声婉转寂寥,她站在门口,刚想着进去,又被小侍女拉住:“神女,如此便是不得体的行径了。”
她心里正不得劲着,却见到贺兰舟于殿内转头看向她,她当时那样子,真是觉得尴尬,挨着情面,她想走进去同他说上几句话,而于礼,她却又不能这么做,身旁又跟着极关注她礼仪的侍女,她只得微微一笑,然后故作从容的离开。
这是,牢笼。她转过头,失落的想。
许是睡梦中,她高烧着,忽然觉得有衣袍披在自己的身上,是皮毛,很温暖。
“牢笼...”她不清醒的胡言道。
贺兰舟就那么一动不动的,仿若冰块般的站在她身旁,似乎连蹲下身都不愿意。冲着身旁命令道:“先给她喝了药,这里冷,直接裹严实的带回去。”
不得不说,庆菱贞这幅可怜模样,还是很触动他的。
他见过她许多的样子,聪慧的,风光的,温婉的,冷情的,心虚的。
可这幅憔悴又忧愁的样子,他从未见到过。仿佛庆菱贞虽然闭着眼睛,却依旧是在告诉他,自己多是无可奈何。
床榻是温软的,侍女往她嘴里灌驱寒汤水,生姜辛辣,红枣温吞,她不适的睁开眼睛,见到春杏正欲再给昏睡不行的她灌上满满一碗的汤水,她连忙的阻止,声音沙哑的不行:“春杏...”
见她醒过来,春杏差点惊叫出声来:“姑娘,你可醒过来了。”
“姑娘刚回来没多久,外殿就宣来了医官儿,可给姑娘吃了药,却也不见你醒过来...”
庆菱贞心里有着疑问,却不敢明着说什么,只得不漏痕迹的向春杏打探情况:“殿下近日可好?”
春杏放下手中汤碗,随意道:“殿下如常,只是你,也亏是殿下念着旧情。”
“怎就不小心弄断了殿里的瑟弦呢,那可是殿下母妃唯一留下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