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她心情也不佳,华阳君更是因没在约定时间见到她而觉得不快,小灵山上向怅然若失的她兴师问罪。
她却丝毫不愿屈身:“少君是主,可曾吃过质子殿下离国离家的苦?”
那是宋华阳人生中第一次因贺兰舟感到挫败。
他觉得天下只有一株的,独他拥有的朵花儿,会成为别人的了。
少年君,称为嫉。
他故意在私宴时羞辱贺兰舟,问道:“殿下来懿昌已有六年,初时,你我皆是孩童模样,可岁月如水,六年时光,你我皆已为少年君子了。”
“可还记得母国模样?”
贺兰舟不痛不痒,握住酒樽,暗自用力,面上却和善:“母国在我心中,不曾忘却。”
庆菱贞不喜欢这样的宋华阳,咄咄逼人,毫无君子姿态。
那宴结束,她要便悄然离去,不料却在宫殿外被宋华阳拦住。
“你同我走。”他不管不顾的一把拉住她。
身旁的人都瞧见了,却不敢劝阻盛怒之下的太子。
“少君还不松开我?是要众人都瞧到你的错处么!”她使劲的挣脱。
华阳君急切了,更是生气她于众人前依旧不服气与她,一个恼怒就推了她一把,使得她竟猛地向后方摔去,倒在地上。
“神女大人!”她身旁时常跟着的小婢女见状惊呼了一声,上前要扶起她来。
不远处的贺兰舟刚出了内殿的门,就听到外殿有人呼叫。
他看过去,发现正是庆菱贞躺在地上,而身旁众人,却在看太子眼色不敢上前。
华阳君铁青着脸指着她:“你桀骜不驯!忤逆少君!”
庆菱贞被小婢女扶起身来,她捂着摔疼的胳膊,疼痛道:“是少君无礼人前!这样的事便是说道皇后娘娘那里,也是少君先做错的!”
宋华阳因此指着她的鼻子怒道:“你疯魔!”
“来人!送神女回莲花殿,百日不可出!”
话罢,他愤怒离去,空留庆菱贞一人,被姑娘奴婢擒着,毫无尊重的带走了。
庆菱贞冤枉的很,她不懂为何昔日与自己那般好的少年君主如今像换了个人一样。在回过头的一瞬,她见到不远处的贺兰舟,贺兰舟眼瞳中似乎闪过复杂的情绪,他是想要上前的,可那之后的一切她都不知道了,因那些个姑娘奴婢已带她经过了大殿殿门,她喊道:“松开我!”
却无人应答。
大殿院里的贺兰舟无声握拳,苏幸察觉他情绪不好,没说什么,却猜到了一半。
“主子,我们也回去吧。”他试探。
贺兰舟抬头望月:“苏幸,你可有过想要保护的人。”
那日之后,贺兰舟再未出过质子殿,而庆菱贞,被禁足在莲花台,也出不得。
春和祭司温良,不曾于殿内限制她自由,宋华阳也时常来莲花台见她,只是她心中从此有了忌讳,是君与臣,她与宋华阳,经此一事后,她待他无法如以前了。
宋华阳却丝毫不在乎,依旧是名贵的送进来给她,虽也带她出去,却总是身边跟满了他的人,她不再爱笑,有时小灵山上见到贺兰舟,也只是勉强撑起精神来言语一声,宋华阳不再如那日暴戾却经常在贺兰舟在时与她说笑,她是意兴阑珊的,却怕他像那日般奇怪,只温声的言语。
她不快乐,他看得出来,后来,贺兰舟决心不再见她。
庆菱贞也是那时开始不爱出莲花台的,任凭宋华阳总来找她,她却总是推脱身体不适,终于有一日宋华阳锐利的看着她:“神女好大的架子,不如我来提神女诊脉,看看究竟是什么毛病。”
他有些不同了,并不是年岁长了些许,是眼神中有些东西变了,不是对她不良善,而是更多了为帝君者的强硬态度。
那日莲花台见了血,她碎裂着衣衫狼狈的跑出去,手上还有因匕首划破的伤口。
夜里王宫处处明亮,她跌跌撞撞的往外跑,边跑边哭,是了,她害怕了。
华阳君疯了,疯了撕扯她衣衫,她明明就说了自己身份的,可宋华阳却浑然不怕,甚至是胆大妄为:“那又如何?庆菱贞,你是神女,可你是我一人的神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