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施身,何以得知原来神女心仪之人是华阳君。”
今日也不知他是怎么了,便是话语里都透着些许的不快,与她别扭着。
“神女一族本就是要终生忠诚于君主,我心中有华阳君,又有何不可?”她索性站起身,直面他话中的冷刀。
“神女,你守着的天,可要变了。”
贺兰舟阴晴不定,望着她奇奇怪怪的说了这句话。
八年,自他十岁而来懿昌,整八年,心中思中百年都有她的音容笑貌。
最初认识时,她像是哑巴,不言不语,只笑嘻嘻的,桃花一样,而后小舟上破戒,便将骨子里的那机灵气都带出来。
致使有时她看着他笑,贺兰舟心中都会觉得此女子甚妙。
若可以,他是想要她的。
闽都君的秘密书信,已经在筹策他回大靖南国的计划了。
苏江这人就很有趣,十分玲珑的剔透心,将懿昌大祭司与国君不睦的事情查的很清楚。
只是事关朝穗夫人,却连这夫人的半点痕迹都查不出。
像是有人故意抹去了关于她的事。
青龙大殿上,这是这么久以来,贺兰舟第一次出去东宫。
“无故屠杀内臣,是为荒唐暴行,一罪。”
“巫偶中明灵珠黯淡,虽无法判定是否与你有关,却也势必不能与你脱嫌,你失警心,使人趁虚而入,盗用了明灵珠,二罪。”
“大理寺卿。”
站在一旁一只无语,面色凝重的江云诗低头:“臣在。”
“太子失德,贬苍海治水,水止方归。”老皇帝冷漠的说道。
面对他,贺兰舟仿佛永远会深深埋藏住自己的内心,只是重重的磕了一记响头在坚硬无比的殿内冷石地上。
“儿臣,遵旨。”
后来他回去东宫,一路都是虚空的。
庆菱贞站在大殿外等他回来,只是天又开始落雨,她就撑了把纸伞,站在大殿之外,贺兰舟无声的回来时,身边是跟着不少的随从的,他不悦,命他们守在外殿不许进来,自己独身进到内殿,远远儿看见衫裙淡紫的女子撑着把青伞,站在石阶下的小路上,宁静望他。
这感觉奇怪,他想到离开懿昌时,在北夷边境见过的那户贫家夫妻了。
丈夫早出晚归,那个女子,也是这样的等候。执着又温柔。
“殿下。”庆菱贞快步走过来,到他的身边。
“咱们要去苍海了。”他轻轻言,不喜不悲,只是平常。
庆菱贞却笑了:“苍海啊,那是神女瑛死去的地方,是乌吞的家,有极美的山水。”
“父皇说,沧海治水,水止方归。”他故意吓唬她。
可她智慧着呢,伶俐道:“以殿下的才智谋略,这定是殿下使得的苦肉计。”
“我猜,等殿下到了苍海不久,那明灵珠究竟是因谁而黯淡无光,那巫偶究竟是谁埋于地下,便都会真相大白了吧。”
“只是殿下如此沉得住气,倒令众人相信你是蒙受不白之冤,而非筹谋已久。”
庆菱贞为他撑伞,有些冰凉的雨珠子打在她衣衫上,贺兰舟见状将她揽在怀中,声音很近:“有时我真的不知,留你在身边,究竟是对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