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的人看他归来,齐齐向他跪行宫礼。就连刘扈和他的人都有些心虚的低头叩礼。
“太子殿下。”
像是迎来了救星,所有人的委屈和感动都揉进这句殿下里。
庆菱贞要依礼跪下,结果被他拉住。
他看她穿的单薄,面露不悦的将身上的斗篷解下扔过去:“披上。”
刘扈跪着不敢言语。
夜里凉飕飕的刮着风,火光放肆,树叶婆娑。
不得安宁。
见东宫的人挨打,他沉下脸:“免礼起身。”
刘扈也要站起,却被他一脚踩在肩头上,又踉跄的跪了下去。
贺兰舟怒极反笑:“一条狗乱吠还伤人,着实是不该活。”
东宫的人极其伶俐聪明,庆菱贞只给众人使个眼色,那些东宫的侍人便默契的走到一边去,安静站好。
而那些手握火把皮鞭的宦官侍卫之流,因看到贺兰舟一脚踩的刘扈瑟瑟发抖,而不敢造次了。
“将孤的横刀取来。”
他凉凉的看了眼跪在地上,几乎缩成个乌龟的刘扈。
“殿下!殿下殿下!老奴是陛下的内监!这是...这是奉命行事...!”
刘扈怕死,扒着贺兰舟的鞋靴求饶,哭的一脸鼻涕眼泪,让人更加心生厌恶。
贺兰舟一脚狠狠踹过去,那老家伙被踹的痛哭哀嚎。
庆菱贞去内殿取刀,觉得自己刚刚站在东宫外听到的那些侍人哭喊都比不上此刻刘扈一人的哭喊求饶声大。
她从殿里走出,手中拿着那柄刀。
到了贺兰舟面前,低头奉上:“殿下。”
刘扈见是死期到了,垂死挣扎:“殿下!您不能伤我!我可是陛下的人...!”
磕头磕的地上咚咚响,他的脑门都已磕破。
“求殿下饶老奴一命啊...!求殿下...!”
贺兰舟视若无睹,然后毫不留情的拔出刀。
哐啷一声。
寒光映着火光,刀锋如月色银白,杀意十足。
见到这架势,刘扈哇的一声哭喊出来,还要继续替自己求情。
可惜他再也说不出了。
贺兰舟将手中的森寒横刀狠狠一挥,整个东宫庭院都静默下来,就像以往的夜晚般。
宁静,无声。
再看刘扈,他仰着脖子,神情是难以置信而惊恐的。
睁着眼睛,死不瞑目。
庆菱贞冷眼旁观,刘扈脖颈喉处有一道深深长长的裂口,正喷出血来,洋洋洒洒于空中,然后落在冰冷的地面。
他就那么卑微而别扭的跪在地上,断裂深红色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如老旧木门的“吱咯”声音,身子又抽搐几下,便死猪一般倒在地上不动了。
地上因此落了污浊而泥泞的红色,令人不舒服。
贺兰承泽看到这一幕,没有惊诧,而是得逞似的笑着走进来,到刘扈的尸身旁,冲贺兰舟假意疑惑道:“四弟,何故杀了父皇的内臣啊。”
“你如此行事,父皇,又如何能相信你是无辜清白呢。”
他眼珠滴溜溜的转,看到面容冷若冰霜的庆菱贞有些惊讶:“这姑娘好看,出水芙蓉般的清丽,可是你的侍妾?”
贺兰舟因这句轻薄而握紧了刀,沉默片刻,又似毫无情感的道:“是个未有名分的。”
她低下头时,贺兰承泽有兴趣的盯着她瞧了半天,才又道:“父皇命我彻查东宫,只怕四弟是要受些折磨了。”
贺兰舟嘲弄他:“无妨,只要真相水落石出,臣弟便是遭受折磨,也是值得。”
他身上还有杀气呢,只是装作淡然平和。庆菱贞无声退到一边,听到贺兰承泽的令。
“帝令,太子囚禁东宫,无旨不得出,东宫众人押送刑狱北司审查。一经查出与巫偶之案相关,即刻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