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楚楚赶紧挣脱开文瑞安的手。

文瑞安以为凌楚楚是回避自己，便老老实实地烤起串来，不再有亲密的举动。

“楚楚，好吃吗？”

“挺好吃的，你手艺真好。”凌楚楚笑着说道。

文瑞安看到凌楚楚的笑，心中又轻快很多，这些年，心里的郁节消散了许多。

晚上回到石屋，文瑞安在地上铺了厚厚的草垫，打开行李包，拿出一条厚被子，一仰躺，盖在了身上。

凌楚楚睡到石床上，身上只盖着一条薄薄的毯子。

文瑞安感到很惊讶，问道：“楚楚，这山里晚上很冷，你只盖一条薄毯子，不冷吗？”

文瑞安立起身来，关切地看向凌楚楚。

“要不，你盖我的被子。”文瑞安腾出自己的被子。

“不用，我盖毯子够了。”凌楚楚说道。

“好吧，你冷就告诉我。”

文瑞安给屋里生了盆火，又躺了下来，说道：“其实，住在这里也挺好的，除了屋子小了一点，吃的东西还是很丰富，风景也不错。但也不能常住下去，过段时间我就带你下山，你想回家也好，想浪迹天涯也好，我都陪着你。”

“谢谢你，瑞安。”

“楚楚啊，其实今天在烧烤的时候，有一瞬间，我突然很羡慕你。”

“有什么好羡慕的？”凌楚楚问道。

“你想啊，十年时间，你隐居在这里，不用经历外面的风风雨雨和那么多的糟心事。”文瑞安说道：“楚楚，你知道吗，现在外面变化还挺大的，物价越来越上涨，到处都在裁员，年轻人找不到工作，小孩子自杀率越来越高。现在的歌也越来越难听，什么人都能当歌手啊。还有现在的电视剧，真是越来越难看了，尤其是现在热播的短剧，那都是些什么东西啊，听说那些短剧剧本，都是对着原版小说胡乱改，拍得毫无逻辑又做作无比。”

凌楚楚被逗得笑出声来。

文瑞安躺着继续说道：“你这里没有电视，也挺好的。现在流行抖音直播，全民搞创作，八十岁的老太太能把自己打造成十八岁的大姑娘，关键是还有人送鲜花热气球。每个人都很浮躁，想着一夜暴富，这个世界，已经很少有人能安心看完一本纸质书了。”

“噢，对了。”文瑞安坐起身来，从背包里拿出一本《西藏生死书》，放到凌楚楚的床边。

“楚楚，这是你当年最喜欢的一本书，我把它带来了。”

凌楚楚看了书一眼，笑着说道:“亏你还记得。”

“楚楚，这么多年，你是怎么做到和外界没有交流，不用看书也不用看报，一个人离群索居过这么久。我记得，你当年可是个文艺青年。”文瑞安好奇地问道。

“一个人过日子，时间会过得很快的。”凌楚楚说道：“自从出事后，很多事我都放下了，身体也不好，不过是过一天算一天。”

“楚楚，我认识一个精神科医生，她医术很好，也会中医疗法，到时候让她给你调理调理。”文瑞安关切地说道：“你还年轻，身体的事不用担心的，你不要太悲观了。”

“谢谢你，瑞安。”

“瞧你，老是说谢谢，我们俩谁跟谁啊，我们可是同年同月同日生。”文瑞安说道。

凌楚楚又被逗得笑出声来，翻了个身，说道：“今天也不早了，我明天再看。你也早些休息吧，忙了一天，也很累了。”

“好的，晚安。”

这一晚，文瑞安说了人生中最多的话，睡了这么多年来最好的一觉。从重新看到凌楚楚的那一刻起，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又被点燃了，过往的一切都得到了救赎。

不觉天已大亮，文瑞安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文瑞安正睡得朦朦胧胧，拿起手机，看到来电人是吴巧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