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安，这根绳索分别系在你和我的腰上，你在前面探路，我跟在后面。”凌楚楚递了把小刀给文瑞安，说道：“这把小刀你先拿着，有个万一，我们就各爬各的。”

文瑞安接过小刀，笑着说道：“放心吧，我可是登山老手，有我带路，你跟着就行了。”

白雪皑皑的卓木拉日峰很美，美到让人不忍停下攀登的脚步。这一天，天气很好，一路上都很顺利，眼见着就要到山顶，文瑞安突然听到身后凌楚楚的呼喊声，自己的身子也跟着迅速下滑。

“瑞安，我绊到石头，腿受伤了，小树枝也快撑不住了…”凌楚楚一只手抓着一根快断的小树枝，另一只手慌乱地朝四周抓摸着。

文瑞安回头准备伸手救援，但雪山太滑，自己也跟着坠落下去

啪嗒一声，凌楚楚手上的小树枝断裂，双手腾空的凌楚楚悬挂在半空中。

“楚楚，你坚持住，我马上来救你。”文瑞安奋力抓住身边的大石块，一步步向凌楚楚靠近。

雪山的路很滑，绳索上的二人持续下坠着。凌楚楚艰难地挣扎着，痛苦地看着文瑞安，绝望地说道：“瑞安，我坚持不住了，你右手边有一条小路，你可以沿着那里走。你用刀子吧，这绳索有问题，很快就断了。你再不动手，我们两人都完蛋。”

二人继续往下跌落，文瑞安含着眼泪，拿出小刀，割断了绳索。

在此后的很多年里，文瑞安常常梦到自己和凌楚楚一起去爬雪山，每次都攀到了山顶，他还给凌楚楚拍了很多照片，照片上的凌楚楚笑得很甜，但转而是一张哭泣的脸。

“瑞安，这些年，我一个人好孤独，也很害怕，地下好冷。”凌楚楚哭泣着。

“楚楚、楚楚…”文瑞安大声叫唤着…

每每梦醒后，回到现实中，文瑞安的心都像被刺刀捅伤了千万遍。

楚楚都没有了，你为什么要回来？

你为什么要回来啊？

在每一个失眠的夜里，他都无数次地问自己。

还是同样的天气，阳光好刺眼，抬头望一眼，眼泪就流出来。

他还记得自己拿着凌楚楚的遗物去凌家时，凌峰从欣喜到绝望的表情，他看到了一个父亲一夜之间从青丝到白发。

蹲在凌家的门口，文瑞安死死地抓住自己的头，反复问了内心无数遍：“文瑞安，带不回凌楚楚，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为什么还要回来……

为什么还要回来…

山上的天气开始变化起来，大好的晴天开始转阴，乌云密布的天空划过一道道闪电，眼见着有雷暴雨下落。

文瑞安停下攀登的步伐，走到半山腰躲起雨来。天气骤阴，大滴大滴的雨水跌落在文瑞安的脸上，一阵惊雷闪过，大暴雨劈里啪啦地落了下来。

风冷冷地挂着，文瑞安戴起帽子在狂风暴雨中顺着山中小道行走。不知走了多久，文瑞安来到一座石头屋前，屋子很小，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它的存在。

屋外雷声轰鸣，文瑞安感到又冷又饿，敲了敲石屋的门，没有人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