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二人一起走上顶楼,打开了房间的门。章寒柳鼓足勇气走了进去,走进这间她从未进入过的房间。
吴巧玉打开房间内的红木柜子,章寒柳拿出里面的诗集和信件,轻轻翻阅着柜子里黄莺莺的信件,所有的来信都在诉说着相思之苦。其中有一封信中写道:“我知道自己年纪比你大,可这不应该成为你我不合适的借口······那本《游园惊梦》你看了吗,你说自己是个俗人,高攀不起,怎么会呢。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你是我命中注定会出现的人,是等候千年才遇上的人,你就是我的妙能········”
信件上的字是魏碑体,透着股英气。
寒柳打开另一封信件,里面写着:“千灯,昨晚我又梦到了你,近来总是梦到你,梦里你还是在过本命年,但不是二十四岁,而是三十六岁。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你不用再逞强,不会再有世俗的眼光了。很多时候,我也问自己,要是不喜欢你就好了,就不会这样患得患失,就不用因为你的心绪而至自己的心情起伏不定,活得轻松舒服点不好吗·····对了,我画了幅油画,和你有关,你一看就知道,因为画像里的男孩子和你一样,有着一头长发。可是还没等我画完,你就把一头长发剪掉了。”
章寒柳看得心惊胆战,继续打开下一封信件,和之前的信件一样,一律用的是淡蓝色信纸,上面写着:“千灯,下个月我要出诗集了,你说取个什么名字好呢?我把写给你的情诗,分布在第一章,取名叫:郎心自有一双脚。郎心自有一双脚,隔江隔海会归来。这段时间,你总是逃避我,你说要我们彼此保持距离,保持清醒,可是在感情里,怎么可能做到保持清醒,又如何能保持距离。又或者你是希望自己冷静之后,再做出抉择·······诗集出版后,我会给每位读者寄去一朵纸折的玫瑰花,里面会写有一首诗。我给你也留了一本,玫瑰花里写得那首诗叫:秘密。只是,你会收下我的诗集吗,你连《游园惊梦》都不肯收,为什么要这样拒绝我呢,只是因为我年纪比你大吗?”
玫瑰花里藏诗句,这个黄莺莺还真是浪漫。
寒柳接连看完了剩下的信件,翻到最后一封时,只见里面写道:“你真的要如此决绝吗,为何一定要离开我,你说我们之间没有其他人,那么阻碍你我姻缘的,到底是什么······你是爱我的,我从你的眼神里可以看出来······这些日子,我给自己做了件婚服,我等你三天,如果三天内你不出现,我就穿上它,永久地离开。”
看完这些信件,章寒柳又从柜子里拿出了那本《游园惊梦》,说道:“这本书,我拿回房好好看看。其实千灯应该早些告诉我的,也不知道这个叫黄莺莺的女子现在在哪里,过得好不好,她该不会真的···哎,吴小姐,谢谢你陪我来这里,我们回去吧,我想好好安静一下。”章寒柳眼下有些伤感。
吴巧玉见章寒柳如此神情,心下有些内疚,一下子也不知道如何安慰,跟在章寒柳后面,出了顶楼房间的门。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章寒柳点燃一根线香,窝在床上,准备看了一晚上黄莺莺写的《游园惊梦》。
吴巧玉见章寒柳这样淡定,也不好再去打扰,一个人走到院子里乘凉,正好碰到在野柚子树下喝酒的文瑞安。
“我刚刚和章寒柳去了顶楼那间房,看到吴千灯曾经的情人写给他的信。”吴巧玉无奈地说道:“现在,章寒柳一个人在房间看吴千灯情人写的东西。”
“吴医生,是你怂恿章寒柳去顶楼的吧。”
吴巧玉不作声默认。
文瑞安说道:“吴医生,你这样做是不对的,哪个男人没有过去,人家都要结婚了,你倒好,帮忙来这一出。”
“这种事本来就不应该瞒一世啊。”吴巧玉一听文瑞安这话,气又上来了,理直气壮地说道:“她迟早也会知道的,还不如婚前早知晓,免得日后后悔。”
“哎,你啊。”文瑞安说道:“我现在都后悔带你过来了,万一把人家婚礼搞砸了,我罪过就大了。”
两人正说着,章寒柳房间的窗口传来幽幽的昆曲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