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沈东黎稍微一闪身子,躲了过去,他在说这话的时候,就想过会有这么一遭,凭借着他对父亲的了解,自是不会同意他的想法。
之所以还选择这么说,只不过是为了让大婶子以及大伯沈建军一家,都对自己的家人们都客气一点。
大伯一家人虽说有着不少的坏心思,说是有多坏倒也不至于,只不过总是这般时不时的膈应他们一下,沈东黎也觉得难受。
“二弟你说你家东黎,真的是胆子肥了,去年就闹过一次了,今年不仅不长进,还和叶小兰离了婚,让我们整个沈家都成为白马村的饭后谈资了,你说我们作为长辈的,没说过他什么吧?”
“现在倒是好了,还教唆起你们也分家了,你说他这是安的什么心啊?不将我们整个沈家拆个稀碎,怕是不能如了他的愿!”
“我就说这从小没娘教养的小子,养不熟吧!”
王秀兰瞅着一向反对分家的沈建国走了出来,手中的锅铲挥舞的愈发起劲,唾沫星子都快溅到了他的脸上。
说起分家,王秀兰之所以这般激动,主要因为随着爷爷沈福林的年事渐高,家中胆子慢慢朝着大伯沈建军方向倾斜。偏偏整个沈家接近七成的收成,都是靠沈建国一家撑着的。
大伯沈建军在他的认知中,算是有几分小聪明的,为人也精明,善走捷径,偏偏生错了年代。
说起沈建军的两个儿子,同样是没有一个“争气”的。
大堂哥沈东强,本是个有志青年,更是大伯家捧在手心的宝,读书时他的成绩便是同辈之中最好的。
不过在高小时在一次进山中发生了意外,摔坏了一条腿,自那之后便将整个人封闭了起来,开始只是沉默寡言,到了后面更是整日躲在屋子里,既不社交,也不到生产大队上工赚工分,眼下都二十五岁了,也没能找上一房媳妇,已然成为白马村的一个小透明,更是成了大伯一家的心病。
其实沈东强在没有完全封闭之前,对沈东黎还是很不错的,不仅辅导过他学习,有偏心爷爷给的好东西,也能分他一份。
只不过前世的他,着实被叶小兰折磨的够呛,自己的家人都无暇顾及,实在是没有心力兼顾到他,直至沈东强最后孤独终老,两人之间也没有多少交集。
而前些时日被他呛过的沈东盛,是个典型的游手好闲街溜子,往日也只有在王秀兰和媳妇的强压下,偶尔到生产队干干农活,还是找到机会一定会开溜的那种。
所以整个大伯家在生产队所赚到的工分,甚至没有沈建国一人的多。
加上沈建国一脉,还有个次子沈东兴,虽然学习成绩不大好,在生产队里干起活来却是极为利索,眼下更是趁着农闲,向舅舅学习木工技艺去了。
虽说大婶子王秀兰初到沈家时,也算的上是个贤惠的女人,硬生生的被残酷的生活,逼迫成了这般模样。
有些事情,两世为人的沈东黎可以表示理解,但是她的那句,“我就说这从小没娘教养的小子,养不熟吧!”
算是彻底的触摸到了沈东黎的逆鳞,他额间青筋暴起,目带凶光的紧握着拳头,一步一步朝着王秀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