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大家各自回了自己的营地。

王嘉仪低着头，跟着李丰田散步。

“咱们忽略了一个人。”

“嗯？”

“就是那个鲁水深。我有种预感，他能帮那个赵文进城。”

“我也对他感到好奇，他什么来历？”

“是个跑江湖的。再详细的信息我就不知道了。”

赵文营地内，鲁水深一人喝着闷酒。用当地盛产的金叶菊作酒杯。古铜色的花斑，紧密地交叠着。金色的叶片，在黑夜里格外醒目。鲁水深扭头，看了眼赵文，眼神迷离。

“脑子里的秩序又开始难为我了。”

赵文坐到鲁水深身边，随手拿起一把柴火，续到了篝火中。

“因为今天屠村的事情？”

“你是不知道。当我们手刃了哥布林，分战利品时，有那么一刻，我感觉我正常了。可现在，哎，天一黑就不成了。”

“怎么了？”

“那个秩序开始逼着我反思，逼着我后悔。”

“听着像是一种强迫思维。”

“强迫加第二人格吧！我觉得身体里那个哥布林的精神在复苏。不过没事，我喝两口酒就好了。”

赵文嗅了嗅空气中的酒气，浓郁的醇香中，包裹着鲜果的芬芳。

“你要不要也来点？”

赵文点了点头。

此刻的赵文，想让鲁水深帮自己进城。可看着他现在的精神状态，赵文有点不好意思开口。

“赵文啊，我觉得我可能会死。”

赵文闻言一愣。手中的酒杯，淡紫的酒水波荡，在酒杯上划出了一道圆弧。

“赵文啊。吸引哥布林之王其实不可行。但我不想你在他们面前丢了面子，所以一直没说。不过事已至此，我会执行计划。但可以肯定，我会死。”

“难道哥布林之王不好色吗？”

鲁水深艰难地摇了摇头。

“不是。主要是哥布林世界，等级森严。一个没有身份的哥布林，是不可能见到哥布林之王的。你让我去勾引，结果一定是我被送进军营，然后……哎。”

“那如果我们闹出点动静呢？”

“啥动静？哥布林的官僚体系里，处理日常的有丞相，处理奇异事件的有巫师。哥布林之王只管过他的好日子。”

赵文突然想到了公主的诅咒。他犹豫了一下，没有和鲁水深说。

“鲁大哥，如果我，有能力灭了哥布林城堡，你说这个动静够不够大?”

“喝高了？就算是阴妻也没这个能力。哥布林城堡可以移动，进入空间裂隙。你知道这个意味啥？你会被黑暗吞噬。那种地方，只有绿了吧唧的哥布林才能适应。“

“这样你看好不好，你教我改变身体味道的方法，和哥布林的语言；我自己摸进城去。你在外面等我消息。”

鲁水深咽了口酒，吧唧了下嘴巴。

“死马当活马医？”

“啊……对，可以这么理解。”

“那你想过你学外语需要多长时间吗？”

“这……”

“我教你点日常的，我和你一起进城。你扮演哑巴，我当你的翻译。你以为进城这么容易？等级森严！等级森严！你要是哪个举动僭越了，他们会直接杀了你。”

赵文听着有些感动。随手拿酒杯碰了鲁水深的酒杯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两个人全无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