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小小的郎中,只懂些药理,军爷是要询问什么?”
“调理气血的?还是安胎保身的?”
刘大夫,回问。
“都不是!”
“昨儿个,我们有十几个弟兄在镇上被杀了。”
“小的我,正在追查此事。”
络腮胡,依然很客气。
“那军爷为何来我医庐?”
“莫不是,怀疑是我杀了的?”
刘大夫,也依然平静。
“不不不,刘医生误会了。”
络腮胡急忙解释到。
“小的是想,那十几个弟兄身手不弱,那凶徒不可能毫发无伤。”
“刘大夫您这里,又是这方圆几十里唯一的医馆。”
“所以,小的我,就想来问问,有没有可疑的人,来瞧伤,或是买药。”
络腮胡,还是很客气。
有!
当然有!
那个凶徒,不就是一旁的唐斩!
“我这儿,就这么一个病人!”
刘大夫,指了指坐在小板凳上,眨巴着圆眼睛的小麻烦。
络腮胡,看了一眼这四五岁的小姑娘。
这不可能是凶徒。
络腮胡,又看了看唐斩。
这个男人,面色苍白,看上去也像是有病的模样。
“那他...”
络腮胡,指着唐斩。
“付不起诊费的。”
“旧患,没有新伤。”
刘大夫答到。
络腮胡,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唐斩。
又看了看小麻烦。
“那小的告辞了!”
看完,络腮胡对刘大夫拱手到。
在这留宝医庐里,付不起诊费的事,不胜枚举。
刘大夫的解释,合情合理。
络腮胡,也没发现什么异样,便带着身后的士兵转身走了。
待这些蓝绸军士兵出了医庐,唐斩也悄无声息的收了,那早就攥在手上的剔骨刀。
“也是你做的?”
刘大夫,问了唐斩一句。
“嗯。”
唐斩,知道刘大夫问的是那被杀死的十几个蓝绸军士兵,于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那就别乱走了。”
刘大夫,也没有吃惊,只提醒了一句。
“我这后面有个院子,你就陪陪这小丫头吧。”
刘大夫,说完就忙活自己的去了。
留宝医庐后面,和它的铺面一样,都十分的宽敞。
看来,这个刘大夫,确实不缺银两。
正如刘大夫所说,这后面有个不小的院子。
院子四四方方,种着不少树木。
不过,现在是冬日,树木的叶都已谢光,只剩枝丫。
院子中央,摆了张竹椅,可以供人躺卧。
这刘大夫,实在悠闲。
院里,没人。
今日的天,竟有太阳。
连日的阴雪,被这冬季少有的太阳驱散。
并没有多少温度的阳光,但照在身上,依然能让人觉得舒服。
创药的药劲上来了,那头脑的昏沉加重。
这让唐斩,产生了一种亦真亦幻的迷离感。
这种迷离,伴随着让人有些愉悦的感觉。
那种,本不该野鬼拥有的轻松与闲适。
他,现在只想坐下。
或者,躺舒服了,好好的享受这种沐浴阳光的感觉。
“小麻烦,爹爹有些累了,你自己玩儿一会吧。”
唐斩,说着昏昏沉沉的坐到了那竹椅之上。
“好,我就在爹爹旁边,不吵闹。”
小麻烦,非常懂事,只轻轻的依偎在唐斩身边。
唐斩,在竹椅上躺实了。
舒服,昏沉的脑袋,或许是有些沉,但身体是舒服的。
阳光,和那种迷离感,让一向都警觉的唐斩,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这种轻松,是他在成为野鬼之前。
哦不,是成为斗奴之前,才有的感觉。
阴沟镇,本是敌营。
唐斩,也想不到,自己会在这里,找回这种儿时才有的闲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