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他就是巴尔斯。
作为最了解蒙克脾气个性的心腹伙伴,巴尔斯不相信自己的主人会在这个时候,幼稚到玩离家出走的把戏,他的不辞而别也一定有不能告诉自己的原因。即使真的是遇见了危险,巴尔斯也有十足的把握,凭借大王子的过人才智,定能逢凶化吉,转危为安。
所以,当他在子夜里,骑马巡视奇源部落背面山坡,远远望见只身一人、徒步归来的蒙克之时,根本不觉得惊讶。脸上只写着对主人实力成竹在胸的骄傲和自豪。
巴尔斯纵马朝蒙克狂奔,来到他身前后随即跳下马来,跪地抱拳向大王子行礼道。
“巴尔斯恭迎大王子归来。”
“我就离开一日,你何故这般大惊小怪。”
蒙克的声音平静得犹如一潭死水,不见任何波澜,却带着从未有过、不怒自威的慑人味道。
“大王子,从您下落不明至今,已经过去七天有余。”
“七天?!”
蒙克刚听到巴尔斯的话,还不明白这凭空消失了的时间去了哪里。不过很快就想通,一定是自己落水昏迷了太久,混淆了记忆。
巴尔斯不理解蒙克为何对自己离开的日期会出现认知的偏差,连忙把部落里的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他。
“伊勒德大汗发现您只身出走,焦急万分,当时就派海力布带着许多人马四处寻找。奇源的所有地界,我们都快踏遍了也不见您的踪迹。”
“哼!伊勒德已经懒到找亲生儿子,都不肯亲自出马了吗?”
蒙克一听父亲所谓的焦急万分也只是支使他最讨厌的弟弟带着队伍做做样子,抛出冷冷的反问,语气极度不屑。
“那倒不是,大王子您有所不知,伊勒德大汗在您离开后便身体抱恙、状况欠佳。”
巴尔斯对蒙克这些天的经历和身体的变化全然未觉,只怕自己嘴拙传达不清意思,让大王子产生误会,继续解释道。
“大汗数日来咳喘气虚,连部落政务都无力分神处理,已经有好些天卧床休息,未曾踏出营帐半步了。”
“哦,竟有此事?”
蒙克听闻伊勒德患病卧床不起,心中不禁又盘算起来。
“千真万确,哈沁夫人日日陪护在大汗身边,端茶送药,照顾得无微不至,才让大汗略有好转。”
巴尔斯以为蒙克不相信伊勒德确实染疾,将所见所闻如实相告。
“孛儿帖,还有什么,是你料不到的吗?”
蒙克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这前言不搭后语的提问让巴尔斯毫无头绪。他对眼前行为举止表现得既熟悉又陌生的主人心中的想法,愈加捉摸不透。
但巴尔斯不喜欢被这些细枝末节的因素干扰,只要蒙克平安归来,他便有了尽心辅佐主人的动力。
而他们两人都没有发现,有那么一瞬间,蒙克的瞳孔在眨眼中闪现出毒蛇般尖利的锥体,绝非常人该有的形状。
大王子伸手隔着衣袍摩挲起孛儿帖送给他的那个小瓷瓶,不费吹灰之力就为自己的下一步,作出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