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乌希哈就要马上去伺候二位主子。纤袅病着,自然不会早起,然而弘昼总是要上朝的,于是乌希哈便去为他更衣。
“你在福晋面前,总要为我说些好话。”弘昼道,“有些事情,不该知道的就别去探究,知道了也烂在肚子里。”
“是。”乌希哈道,“王爷,您今日什么时候回来?”
“说不准。”弘昼道,“你好好开导福晋,别让我一回来又看到她那副爱搭不理的样子。”
“安布昨日肯定有什么烦心事,王爷不是哄了一下就好了嘛!”乌希哈笑道,“大不了,您再哄哄?”
弘昼想到昨日是怎么“哄”的了。只要有把柄,还有什么哄不好的?
“她若是在我面前卖笑,背地里在那里哭,等我回来告诉我。”弘昼道,“不准遗漏半个字!”
弘昼走后,纤袅也慢慢醒了。她眼神空洞,乌希哈为她更衣传膳,她只是呆坐在那里。
“安布昨夜没有睡好吗?”乌希哈问。
“哪里睡得好呢?”纤袅叹气,“乌希哈,听我的,以后,千万不要……咳咳……”
“安布,您先别说话,喝口水。”乌希哈连忙倒水,“您缓一缓。”
“我真想一死了之!”纤袅无力地哭泣,“可是……我做不了主!”
“昨日,王爷对您说了什么?”乌希哈问。
“有些事情,不该打听的别打听。”纤袅沉声,“看见的都当没看见,听见的都当没听见,懂了吗?”
“是。”乌希哈道。
“我真希望,你能离开王爷。在他身边,真的很累。”纤袅感叹,“你去找一个真正爱你的人,真正疼爱你的人。”
“安布,我跟了王爷,就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乌希哈叹气。
“你还年轻,我不希望你走上我的老路。”纤袅道,“我希望,你能遇见一个真正的如意郎君。王爷他,真的不是什么好人!”
“安布,您一定是受苦了。”乌希哈道,“我不问王爷跟您说了什么,但是我想,他一定威胁您了。”
“别胡说。”纤袅含泪,“跪下!你诬蔑王爷,该当何罪!”
乌希哈跪下,她知道纤袅认同了自己的说法,却不敢承认。
“奴才有罪,您尽管责罚。”乌希哈恭敬道。
“罢了,你起来吧。”纤袅叹气,“自从我嫁给王爷,我就再也不是我自己了。我就是他圈养在笼子里的鸟!”
“安布,您与王爷,过去怎么样?”乌希哈问。
“过去……他对我实在是太好了。”纤袅叹气,“是我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我活着,就是为了赎罪的。”
“您千万别想这些。小时候我为了半个冷馒头什么事情都做,现在……为了吃口饱饭,穿件好衣服,也只能讨好王爷了。”乌希哈苦笑,“我从生下来就是为了讨好别人都。”
“可怜的孩子,你为什么会这样?”纤袅感叹,“若是你能生在一个好的家,嫁一个好的人该多好。”
弘昼下朝之后,想着庄园每日都待着,于是寻思着回一趟王府。杏雨老早就好奇弘昼为何总是留在庄园,雪璎大约猜到了一些,然而见不到弘昼,崔奇哲也不肯透露一点儿,便也是充满了好奇。
“王爷这阵子在庄园,竟然连家都不顾了。”杏雨笑道,“您不在,二阿哥也在那边,王府越发不好管了。”
“平常你们在管,怎么我一走你们就不行了?”弘昼问,“我并不想那些管事官来插手王府的事情,因此这些事情你们两个和佟佳氏要特别用心。”
“王爷,这阵子怎么忽然想到住庄园去了?”雪璎问,“既然徐氏和完颜氏都过去了,是不是之后也会有人过去?”
“这个你们就别管了。”弘昼心不在焉,“留在这里也无趣,偶尔换个地方住。老早皇上就把庄园赏下来了,我若是放在那里不住,岂不是辜负了皇上的一番心意?”
“那却也如此。”杏雨道。
“前阵子副都统大人家的公子从黑龙江祭祖回来,当年嫡福晋与之极为亲近,过几日我还得去那里一趟。”弘昼道,“雪璎,今夜我去你房里。”
雪璎心里面自然很高兴,平日里在王府,除去乌希哈,她便是最受宠爱的。如今见得弘昼,更是喜出望外。
“王爷今日怎么想到到我这里来了?”雪璎拉着弘昼,“王爷平日里流连在庄园,怕不是收了些美人又不敢带回来吧?”
“只是那里清静,换个地方住一下罢了。”弘昼扶着雪璎坐下,“你最是聪慧的了,快给我讲讲,若是一个女人对我总是爱搭不理的,怎么哄好她?”
“若是有王爷哄不好的女人,那必然不是什么好女人,王爷换一个便是。”雪璎戏谑一笑,“王爷怕不是被庄园里面的美人拒绝了?”
“这怎么可能!”弘昼拉着雪璎,“你快给我讲讲怎么办才好。”
“王爷可否给我讲讲,这位美人其他的一些特点?”雪璎问。
“她……她身子不好,成日都躺在床上。我在的时候,她便听我的话干我让她做的事情。可是一旦我不在,她便可以哭一整天——她的哭不是因为我,她……总是在哭。我生怕她一直哭下去,所以一直陪着她。”弘昼叹气。
“王爷可有了解到她为什么哭?”雪璎问。
“她有什么好哭的?我什么都满足她了!”弘昼道,“她没有理由哭!她在我身边,就不应该总是哭哭啼啼的。”
“您静下心来好好想想。”雪璎道,“阿玛每日都会去庄园想必就是为了那位美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