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璧思索着,他并不希望乌希哈去侍寝;当然,乌希哈也不愿意去伺候那个老男人。
“他回来想必会忘了你的,这样最好;若是没有,我也有法子帮你。”永璧道。
“那就好。”乌希哈笑道,“阿哥,我能离开王府出去看看吗?”
“照理说你是阿玛的格格,是不能离开王府的。”永璧道,“能离开王府的,只有福晋们。然而章佳氏、崔佳氏平日里也不怎么出去,只有她们出去的时候,你去求求,也许能带上你。”
“好吧。”乌希哈叹气,“以前我不能出去,是因为未出阁的女子不能抛头露面;现在给王爷当妾,还是不能出去。”
“要不你跟我出去?就称你是我的丫鬟,我带你出去。”永璧道。
“好啊!”乌希哈满脸期待,“什么时候?”
“你快去换衣服,我现在就带你出去!”永璧道。
永璧带着乌希哈出府了。这么久以来,乌希哈第一次看到这繁华的景象。
“小时候阿玛从来不准我离府,家里的额云也基本没有出去过。阿玛说,女孩子家家的,不准出门,只留着以后相夫教子便是。”乌希哈道,“我母亲是一个奴才,阿玛勉强给了她一个姨娘的身份,我却不能叫娘,只管叫着安布便是。正房夫人我叫着额涅,可她从不多看我一眼。”
“你一辈子也不能唤你的亲娘为娘,她生了主子出来,自己却永远只是一个奴才。”永璧叹气,“你又给阿玛做妾,又从主子变成了奴才。”
“风水轮流转,奴才生的主子,最后也会变成奴才。”乌希哈无奈,“可惜安布去得早,我不能时常见她,并且从来没叫过她一声娘,连她离世很久我才知道的。”
“你若留在王府甘心做阿玛的妾,你也会重蹈她的覆辙。”永璧道,“你有没有想过,不在做妾?”
“这可能吗?王爷的权势多么可怕,我不敢违抗;况且在王府,至少不会饿肚子;再说了,我已经侍寝了,就算王爷休了我,又谁会要了我这个脏了身子的人呢?”乌希哈苦笑。
“那你甘愿留在王府吗?”永璧问。
“我当然愿意,虽然我不喜欢王爷,但是我可以吃饱饭,穿好衣服。”乌希哈道,“总之不会饿死了。”
“或许你还有别的出路呢?”永璧怜悯道,“你瞧那边是什么?”
“那里……那里似乎是……”乌希哈瞬间红了脸,“那怕是一个青楼,你说的出路,不会是把我卖进去吧?的确吃穿不愁了,也没人嫌弃我是伺候过别人的人了。”
“怎么可能!”永璧笑道,“那里面,多少达官显贵都喜欢进去。宗室是不准进去的,但是总有宗室跑过去偷腥。你别说,阿玛还经常去一个青楼,似乎是叫……承春楼。阿玛经常从里面那些姑娘鸨子口中得到那些达官显贵的消息,然后上报给皇上呢!”
“还能这样做?”乌希哈震惊,“这种手段也太龌龊了吧!”
“手段龌龊,却可以获得最好的结果,何乐而不为呢?况且只有在这里,才可以得到很多小道消息。说真的,这里就已经相当于是粘杆处了!”永璧道,“我想说的是,你不要妄自菲薄,不要只甘心于当妾。你以为看不上的,也许会有很大用途。”
“原来如此。”乌希哈似懂非懂地点头,“所以,你不会把我卖进去?”
“这怎么可能?”永璧哭笑不得,“一来,我不缺这个钱;二来,你是阿玛的格格,只有他和福晋们能处置你,我怎么卖你?”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就要借机不要我了呢!”乌希哈笑道,“阿哥,京城里面还有什么有趣的吗?我平日里没怎么出过门,什么都不知道。”
“我虽然是可以出门的,但是阿玛总拘着我念书,不准我出去。每次离开王府,都是进宫赴宴之类的。”永璧道,“路上可耽搁不得。”
“原来如此。”乌希哈点头,“看来我们都不认识路啊。”
“是啊……”永璧回头看看,“就在这周围转转吧,马车就在这里。”
“所以我们去哪儿?”乌希哈问。
“这里有什么玩的?不如……”永璧瞟了一眼旁边的青楼,“满香楼,不如我们去看看?”
“我不去。”乌希哈道,“我怕你把我卖了。”
“没事,你就……就跟着我进去,我把黄带子取了,你就是我的丫鬟,我们瞧瞧就出来。”永璧道。
永璧带着乌希哈进了满香楼。
“你看她们都好漂亮……你不会要买一些回去吧?”乌希哈问。
“有钱也不能乱花啊。”永璧道,“一会儿我点两个人,你看看。”
永璧点了两个姑娘,这两个姑娘,一个会弹琴,另一个会唱曲儿。
“这些你也可以好好学学,回去之后有用的。”永璧道。
“我才不要学呢!”乌希哈嘟囔着,“你把我带进来,就为了这个?”
“当然不是了。”永璧笑道,“不过坐着歇一会儿,听人唱唱曲儿罢了。”
“我感觉你有什么阴谋!”乌希哈盯着他,“别瞒着我了,快告诉我!”
“有些曲子,你的确可以学一下。”永璧道,“实话跟你说吧,我额涅也是六艺精通,并且特别会弹琴;阿玛特别喜欢弹琵琶,也喜欢弋阳腔,结果……你是没听过,他弹的那个琵琶啊,鬼哭狼嚎,呕哑嘲哳;那个弋阳腔啊,他觉得可以突出他王爷的气质,结果呢……声如破竹啊!”
“那嫡福晋弹琴有多好听?”乌希哈问。
“余音绕梁,珠圆玉润,可以间关莺语花底滑,也可以幽咽泉流冰下难。”永璧道,“但是她一般不弹琴,因此知道的人很少。你倒是可以跟着学一学。额涅小时候时常被表兄带去承春楼去听花魁唱曲,便学了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