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朝雍正年,明日乾隆年。如此除夕,自是不得安宁。纤袅与弘昼又进宫,瑶莞由于害怕见到“怪物”怎么也不去,因此带上永璧。漫天烟花,万紫千红。
“稼轩有词: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纤袅不禁感叹,“想必就是此情此景吧。”
“好漂亮!”永璧伸手就要去抓。
弘昼将永璧抱起来,永璧看到这样的美景,满脸的笑容。
“差不多得让孩子睡了。”纤袅接过永璧,“以前这个时候都睡熟了。”
“今儿可是除夕,怎么能睡觉呢?”弘昼又抱过永璧,“今儿咱爷俩儿就守岁!”
“阿玛,你还……还没有给我发压岁钱呢!”永璧脸红了,“额涅也没有给!”
“你是哥哥,额涅把你的压岁钱分给弟弟妹妹了。”纤袅故意开玩笑。
“那……给妹妹和弟弟买好看的衣服吧。”虽然永璧有些惋惜,但是还是答应了:“弟弟妹妹一定很好看。”
听到这里,纤袅和弘昼不约而同地拿出一个大红包塞到永璧手中,永璧又惊又喜,况且红包又大又厚,不知道塞了多少银票。
“怎么舍得不给你准备红包呢?”弘昼吻了吻永璧的小脸,“永璧可是嫡长子,自然要拿最多的红包!”
“谢谢阿玛额涅!”永璧高兴地亲吻了弘昼和纤袅的脸。
“那永璧打算怎么用这压岁钱呢?”纤袅问。
“我要给弟弟妹妹买好看的衣服!”永璧道。
一家三口安详地看着璀璨的烟花,在紫禁城角楼,踏雪观星,烟花绽放。
“话说,永瑛在那边,会不会有红包呢?”纤袅问。
她也无时无刻不想念的永瑛,她的第一个儿子。永瑛在那边会不会收到红包?在那边会不会被欺负?想到这里,她的眼泪流了下来,滴到永璧脸上。
“额涅不哭。”永璧马上开始担心了。
“我想永瑛了。”纤袅抽泣不已。
“永瑛在那边很好,阎王爷告诉我的,他让我们不要担心。”弘昼帮纤袅擦擦眼泪,自己心里也特别难受:“永瑛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啊!我记得雍正十年六月初七那天,我听不到打更人的声音,狂风骤雨,电闪雷鸣。他还那么小……”
永璧一直都知道,他只是嫡次子,嫡长子永瑛夭折,是阿玛额涅心中的痛。阿玛和额涅都说自己是嫡长子,并不是忘记了永瑛,而是怕想起来又伤心。他知道阿玛和额涅是多么喜爱永瑛,他知道自己有一个哥哥,每当他问起阿玛和额涅都不语,额涅还会偷偷抹眼泪。到最后,他不会问任何人。
“我们给永瑛烧一个红包过去吧。”弘昼道,“楚桂儿,你去找些纸钱来。”
很快楚桂儿从内务府领来了纸钱,纤袅和弘昼开始往红包里面装纸钱,永璧也跟着装纸钱。装好了,就开始烧纸钱。纤袅哭着烧,靠着弘昼;弘昼支撑着纤袅,一边烧纸钱,一边帮她擦眼泪。他也想哭,可是他是一个男人,要让心爱的女人不哭,自己更不能哭。
“大哥哥一路平安,二弟永璧祝大哥哥一路顺风。大哥哥不要让额涅哭好吗?”永璧也学着父母的样子烧纸钱,“二弟一定会听阿玛额涅的话,照顾好弟弟妹妹。”
纤袅抱住永璧,撕心裂肺地哭起来,她好久没有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哭出来就好了。”弘昼抱住纤袅,“我知道这些年你也有许多痛苦,我承诺不让你受委屈,是我食言了。”
“不怪你。”纤袅泪眼婆娑,强颜欢笑:“永瑛在那边一定很好,我好开心。”
“小袅儿……”弘昼也忍不住流下眼泪,“你为我生儿育女,贴心照顾我,我已经彻底依赖上你,离不开你。”
“我也离不开你。”纤袅紧紧缩在他的怀抱里,“如果有一天,我老了,头发白了,满脸皱纹,你还会爱我吗?”
“当然。”弘昼吻了吻纤袅流下来的泪水,“我与你白头偕老,不离不弃。”
除夕夜注定是不眠之夜,一个众里寻他千百度的夜,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亥时一过,是更加璀璨的烟花。现在不是雍正朝了,是崭新的乾隆朝。乾隆皇帝是否可以开创盛世呢?大清正是繁荣之际,比以往任何朝代都要繁荣,盛世滋生。
正月初一,谁都不能赖床。小小的永璧和瑶莞也被叫起来,瑶莞满脸不高兴,哭闹着不要起床。大清早,弘昼和纤袅就带着三个孩子进宫。纤袅穿上漂漂亮亮的新衣服,别的福晋命妇也打扮得花枝招展,纤袅也终于有机会展示自己的血玉手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