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我回头看了眼帕克,示意他不要讲话。帕克把张了一半的嘴又闭上了。
琴美跪地探身试图拣回手机。
“琴美!”我拽住她的领子后面,不让她再前进:“你报警的话,对我们所有人都没有好处!”边说边把她拖起来。
她是体育特长生,个子又高大,加上捡手机心切,我根本拖不动她。
再拽几下,恐怕是要打起来了,我又不是她的对手。
“我知道三年前那件事!”在她指尖几将碰到手机的刹那,我喊道。
她猛地停下动作,怔在原地。继而缓缓转头,眼睛由刚刚的疯狂转为防备的不可置信:“什么意思……”
“三年前,你母亲利用职务之便,为了让不争气的你有个好前程……”
“住嘴!”琴美眉头蹙起:“你是怎么知道的……你要干什么?”
“我母亲是什么职业大家都知道,你们家又是这么有名的家庭,在我母亲那里根本没有秘密。”我盯着她的眼睛:“如果你报警,我就要和调查组的人说说你们家的事情。”
琴美眼中我的身影,覆盖着一层怒火。那层怒火越烧越烈,那种压迫感愈发强烈。
“帕克,你先回房间。”我故作镇定,回身给了帕克一个眼神。
他哆哆嗦嗦离开了陈莱的房间。
琴美却发出轻蔑的反问:“三年前什么事啊?我妈做了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你怀疑我没有证据?”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琴美扯起一边嘴角,歪了歪头。
“那件事,出了人命,”我凑近她:“你可能不知道,但这事出了人命。”
琴美表情僵住。
“受害者自杀了,其母亲四处寻求法律援助,几经波折,终于找到我母亲这里,只可惜收到对方提供的资料不久,我母亲就去世了,但就拿到的资料来看,足以证明所有事,换句话说,有这么充分的证据,几乎不需要我母亲做什么。”
听到这里,琴美嘴唇开始发抖。看得出她本来就知道出了人命的事情。
我乘胜追击:“我母亲死后,对方母亲来我家里要回资料,拿走前,我备份了一份。”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话?”琴美没有放弃挣扎。
“你可以不信。”我盯着她的脸:“你大可以在你母亲参选议员的窗口期,赌我没有证据。”
琴美定在那里,看我的眼神逐渐涣散,转而别过头去,发出沉重的叹息。
差不多就这样了,我看了看她的背影,又看了看角落里她的手机,转身往帕克房间去了,她在背后喊我,我没再理会。
帕克茫然坐在床上,眼神浑浊。我搭上他的肩膀,让他的头靠在我的胸前:“没事的,没事的帕克,你就在我身边呆着,没有人能带走你。”
“真的不是我……”
“嘘……嘘……我不会把你凌晨出去过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你不相信我?”他抬起头,眼神似小猫。
我微微笑了下,抚了抚他的头发。
虽然他习惯了拿我当挡箭牌,我也不生气。
“睡一下好吗?你身上全是虚汗。”我说。
“我……我觉得我没办法入睡……”他气息衰弱。
“我刚从阿婵姐那里拿了点助眠药,试试看?”我起身去倒水。
“贝卡,给我点糖吧。”帕克有点祈求的意思。
“那东西现在对你没什么好处,先不要去想了。先用助眠药吧,睡着了就好了。”我边把药送到他嘴里边说。
帕克没有再坚持,服下药片。依旧坐在床角。
“躺下吧。”我真的怕他做出什么出乎我意料的事,那我做的这些就白费了。说实话,经过刚才那一番折腾,现在我还心跳得厉害。
“你躺好,乖乖睡觉,好吗?”我催促他。
帕克不情愿地爬上床,鞋都没脱。
“鞋子脱掉吧,穿着做什么。”我半命令道。虽然他大概率找不到游艇的位置,我还是担心他会做傻事。
帕克边脱鞋,边问我:“后来琴美跟你说什么了?”
我没说话,坐在一旁翻起剧本,那是一部即兴戏剧的剧本,这种剧本只在关键环节把握方向,中间穿插着演员的自由发挥,最终仍会导致同样的结局。演员的魅力得以最大化展现,同时也十分考验作者的功力。
再抬头,不到十分钟,帕克已昏沉睡去,我便开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