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別煜低垂着头,“这不还有两年嘛……”
“这文人的科举之路看着只是读书便好,但比起军人打仗而来是不遑多让的。”老夫人耐着心解释着,“这大周朝所有善读书的好儿郎都来参加,但每三年举行一次的科举,每次能够考得名次的不过三百人,这便是千军万马争过独木桥啊!你四叔在读书一事上虽有些天赋,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若是他不努力,自是会被人从桥上挤下来!”
“四叔明明于武艺方面更有天赋!”小孙儿眉目皱起,认真的辩解着,这幅样子倒随了他父亲九成。
“你四叔文韬武略,样样都好,哪里只擅长一样的。好了好了,你去寻成师傅,与他比试去吧!”
程別煜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成师傅曾是他父亲身边一员猛将,一双大锤挥舞的虎虎生威,武功是再高不过了,待其父亲死后,自愿来到国公府任家将,程四叔的武艺就是其教授的,而程別煜蒙圣上恩典与着五皇子一道学习,师承宫里圣上指派的武师,倒没什么机会叫成师傅指导指导。
“那孙儿便告退了。”这番雀跃的走了,看的老夫人直摇头,这老程家的人倒是一个塞一个好武功!
不由想起自己幺儿决心入国子监读书时候,他们娘俩的秉烛夜谈。
“母亲,孩儿已经决心弃武从文,母亲莫再劝了。”程四叔跪的笔直,看着这张介于少年与青年的面孔,老夫人曾经的不解不理解,恨四子的不争气不能挺起国公府的门楣,这些话不知怎么就说不出口了。
程四叔握紧自己拳头,一双虎目通红,大大的睁着,“孩儿知道母亲恨孩儿不争气!咱们国公府是以军功立家,如今的显赫威势却都是父亲!大哥!二哥!甚至是三个的血肉堆砌出来的啊!”
程老夫人双目微闭,不由想起自己的二子三子,跟着自己的父亲大哥打仗时候也不过十几岁的儿郎。大子制定计划本想率兵奇袭,便留了稳重的二子镇守后方粮草,却不想军营里出了叛徒,将计划全盘传给当时趁着圣上攻打前朝废帝,在北方边境兴风作浪的蛮外人,大儿奇袭不成,归来时,二儿已经壮烈牺牲!
行兵打仗常有人亡,程老夫人悲痛欲绝,但又不得不撑起门户,自家男人儿子在前方镇守边疆,她带着堪堪几岁的幺子不可拖了他们的后腿。
却没想到再等来的消息就是自己丈夫因战况激烈,在打斗中跌下马,磕中了脑袋,陷入了昏迷,被人护送着回到家时,曾醒过一次,却没想到清醒的那一次是最后一次,他沉睡到了如今。
大周朝将立起的前三年,战争的拉锯战进入到了后期,所有人都被经年累月的战争折腾不已,但好在此时圣上即将攻打至废帝所在城池,而自己的大儿媳妇也带着孙儿回来了,乃是被如今的成师傅护送回来。
她当时是蒙的,因为自己大儿子原定亲的人家因为废帝听信谗言招致满门抄斩,那户人家的女儿听说着是逃了出去,又有传言被佞臣的部下截杀在半道,总之没了音讯,自己儿子的婚事便这么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