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寻常的礼数,虽不过是些虚礼,但如苏府这等大户,官家却最是在乎这些的了!虽说如今人都看重德行儿,但老奴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这品行方面能被人看出来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再加之姑娘家出门少,别人对姐儿们的了解,不外乎来自于相近人家的口口相传,但这传言,也有夸张不实的。”
“却说这行为举止却是最能直接体现姑娘教养的,也是别人了解姑娘好坏的第一个门槛。”和嬷嬷摸了下头上的发簪,见苏渺听进去了,便继续道,“若外面说姑娘是个好的,听了这话的人若见了姑娘,行为落落大方,行走坐卧皆有仪态,说话也让人觉得如沐春风,人们就只当传言非虚,等回去后不见得见了别人再夸上姑娘几句,但不会平白贬上几句便不错了。”
“可若姑娘做的处处是错儿,旁人不止会笑话姑娘,最怕碰上那等爱传人口舌的,四处说着姑娘的不好的话,等姑娘到了该说亲的时候,那就麻烦了。”金陵苏府不就有这么个主儿吗?拜她所赐,京城里有头有脸的可不尽都知道这冠盖满京华的举世无双的苏府四老爷的嫡女是个痴傻的。
想起那个二夫人张氏,和嬷嬷只觉得自己恨的牙痒痒,都只说家丑不可外扬,她倒好,什么都往外兜,还尽兜些对和氏苏渺不好的消息!
“若姑娘规矩礼数尽学到位,平常举止教养不仅不失体统,还表现的更好,就算旁人传姑娘这不好那不好,等别人一见姑娘,觉得那传闻不切实际,日子久了,这名声就算再差也能给回转回来。”其实最后一句和嬷嬷说的有些夸张了,真是那等不知廉耻的姑娘,寻常做的再好,名声有瑕了也不会变好的,除非有别的大际遇能彻底洗白上岸。但苏渺不一样,如今针对的她的传闻多说她痴傻愚钝,旁的没有,这种情况只要日常表现良好,家里的大人再领着出去走动走动见见人,那些说她愚笨的消息自然就渐渐消失了。
苏渺依言乖顺的学起来,临阵磨枪不快也光,为了让自己更好的融入状态,苏渺时刻严格要求自己,几天下来,举手投足也有那么点意思。
这天和氏歪在床上,就着巧罗的手将一碗苦药喝光了,船行了这么些天,和氏这才有点缓和的意思,苏渺身旁的莹双撩起布帘子,窝着手的苏渺就这么俏生生的走了进来,待走到近前,恭敬的行了一礼,每一个姿势都和到位,兼之走过来的时候也是非常稳当,倒与以往毛躁的样子很不同了,和氏只觉惊奇,自家女儿怎得好生生的还转性了,怪叫她这个当年的不习惯的。
苏渺微笑,嘴唇弯起恰当好处的弧度,这是她跟着和嬷嬷很学了一段时间,自己又对着镜子练习的成果,脆生生的喊了一声娘亲,声音软软糯糯,小女儿娇态尽显。
和氏略显忧虑的伸出手摸着苏渺的额头,“渺儿,你最近怎么怪怪的?”
苏渺,“......”。
默默呼出一口气,继续保持着温顺的样子,“娘亲不觉得渺儿乖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