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您是先吃饭还是先数钱？”

李平等母亲稍微平静了些，拿起钱袋子递了上去，语气稍显试探。

“……”

张桂兰对着空无一人的厨房门口骂了会儿，挺难听的，而后一把抓过李平递来的塑料袋子。

“数了没有？”

“妈，我数了，一万二千六百多。”

五块十块的居多，厚厚的一大摞，张桂兰一手拿不住，来到灶孔前的板凳上坐着数。

李平看母亲情绪彻底平稳了下来，想开导开导。

“妈，没必要生闷气，气着身子可划不来，都是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管别人作什么。”

张桂兰瞪了一眼，“哼，现在是别人，等老来动不了了，你看是不是别人！”

李平笑着的脸一下子僵住了，得，我瞎逞什么能。

“妈，没那么大盆，待会要不就围着灶台吃吧！”

“你瞎打什么岔，又得重新来过，一百，二百……”

李平出了厨房，来到大门口，老爹正在抽着烟，脚下已有了三四根烟头。

“爹，给我来一根。”

李国忠愣了愣，有些木然地给儿子递了支烟。

李平接过烟，又接过火机，“啪叽”一口，直入心肺。

红梅，有点拉嗓子。

习惯性的吐了口烟圈。

李国忠直直的看着，好像是第一次认识儿子，还没等心中的疑问说出口，儿子话音传来。

“爹，以后抽好点的烟，这烟抽着呛喉咙。”

说完，又是一口，抽的销魂。

“老，老二，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我怎么不知道？”李国忠尽量让语气轻松，眼睛若有若无打量着，竖起耳朵，不想错过任何细节。

“爹，有时候学习压力大的时候就来一支，人总是要发泄的，我们男人，总不能哭哭啼啼，只好抽支烟缓一缓。”

李国忠重重的点头，儿子这是说到他心坎里了，“是啊，这就是男人。”

这一刻，他发现家里老二，是真的长大了。

吃晚饭时，李国忠把去年办酒剩下的一瓶白酒开了，非拉着儿子跟他一起喝。

李平无奈，只好陪了半斤。

上屋顶打了地铺，李平倒头便睡。

虽然如今的身体还没适应酒精，但年轻力壮的，半斤白酒也没那么大威力，第二天依旧准时起床。

等大壮时，何老太也出来打了个招呼，沟壑万千的脸上多了几分红润。

上班的路上，大壮和李平分享昨天的趣事。

“平叔，我昨个忘记买盐了，我奶把鱼肉和羊肉一起炖了，就按着你说的方法，好吃极了，我奶也吃了不少呢！”

“那肯定，以后少买点盐。”

“我知道，我又不傻，我昨个故意没买盐……”

开张的时间和昨天差不多，李平看大壮的烤肉技术愈发娴熟，就让他多烤些，自己主要负责吆喝，不然又是拉客又是烤肉，实在累得很。

“……”

“美女，你想吃吗，让你男朋友给你买啊，他不会舍不得吧？”

“你的烤若很好吃！”顾客伸出大拇指，给与肯定。

深深的眸子，高高的鼻梁，再加上一头偏灰的金色长发，不难看出这是外国人，且大有可能是欧美人。

“女士，感谢您的肯定，我的顾客也都是这样说的。”李平挺了挺胸，高声回应。

看着周围人都投来目光，李平本打算秀一秀英文，想想还是算了，为了这么点钱，不值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