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口的风刮得人脸颊生疼,今年的鱼塘比去年又旺了许多,最近总有鱼蹦出湖面。
王金胖打发走两个自称是生物学家的中年人,脸上有些怒其不争,转身喊道:“走了,出来吧。”
一个瘦如干柴,眼窝凹陷的高个子男生从摆放渔具的架子后面钻出。
男生看着有十七八岁,带一副金边眼镜,灰溜溜地低着头。
“咱家的事情你乱给什么人都讲,”胖男人挺着大肚子在凉棚坐下,“你从小就喜欢钻研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会你高考分数高,我知道你心念那什么研究所,但是人家那是要背景的。”
男人拍了拍桌子,继续说:“咱家是有点钱,那也是这破鱼塘赚来的,咱有什么背景。”
“我去跟人家送钱,你知道人家说啥不,他们说什么关系没有就想进研究院,臭卖鱼的来研究什么,研究鱼吗。”
男生小声说:“就研究鱼。”
胖男人气得倒吸凉气,“臭小子你把我们家的事情给那些人说,我这鱼塘生意还做不做,没等你进研究院,下周我就得破产,你我就要饿肚子。”
胖男人吸口雪茄,“你知不知道我昨天又捞上来什么,三只眼睛的鱼,还有那块儿好几天没动静的大鳖,你知道昨天晚上鳖壳里伸出来什么东西吗?”
男人脸色不太好看,又猛吸几口雪茄,牙关紧紧咬着,像是要把雪茄尾部咬断。
王辰听闻脸色也是一白,随即恢复。
男人见儿子沉默,才再开口说:“王辰,你马上把那只两条尾巴的鱼处理掉。”
“还有,我说处理掉的意思不是让你把它做成标本,你听明白没有,你要是再把那些怪鱼做成标本发到网上,我就去国外做生意了,你让你的怪鱼养你去吧。”
王辰默默走进自己房间关上门。
阳光穿透破裂的屋瓦照在王辰脸上,他偷偷瞄一眼屋外,从床底拉出的箱子里拿出两个类似章鱼触手标本的东西。
这是从鱼塘里捞出来的,硬邦邦刻满奇怪纹路,其上有两处眼睛大小的空洞,里面空荡干枯。
昨晚这两截触手竟然发出晦涩且极难听得明了的音律,听得他时而心神不宁,时而如痴如醉……
马里亚纳一个不知名岛屿的海湾上,全身血洞的男人在沙滩上艰难地翻动身体。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梦到很久以前的事情。
王辰想爬起身,鲜血潺潺往外流,挣扎不起只好这样躺着。
他不停地回忆梦里之后的事情。
那个组织说他们是学校研究院的,但研究了两个触手一段时间后却说是禁忌,要终止科研。
研究分什么好坏,用在正路就是好的,凭什么不让研究。
他便偷走两个干枯触手到外面自己研究,学校也没再管他。
突然,极度不安和焦虑的感觉袭来,他反应过来,不顾身体的疼痛一手按在小臂内侧一处按键,按键下液囊中的药剂注入身体,他的情绪才慢慢平复。
类似镇静剂的药物,只不过麻醉药效更强,作用时间更长。
正常人但凡接触一点禁忌就会引发性格里的消极一面,更奇怪的是性格变化还伴随物质上的肉体变化,这些他都知道。
但这不只是禁忌,这是伟大的研究。也许有时候超过一些科学未知的范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