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愿闻其详!”
“你应该对秦桑家里的一些闹剧有一些耳闻吧?当年还上过电视,也被大众议论了一段时间来着。”
“嗯......”
“还有一个事情,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就是在她三十一岁的时候,拿出自己积攒了十来年的所有积蓄,买断了她和她父母的亲子关系。我到现在都记得特别清楚,她在电话那头努力笑着跟我说:‘从今天起,我就是孤儿了!’,然后眼泪一下子涌出来的那个样子...也是从那天起,她说她以后就叫秦桑了。”
想到那个时候,黄静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擦了擦眼睛后继续道:
“我总是很心疼她,当了妈妈之后,我就越发的心疼她。虽然她一再的封闭自己,从不主动联系,更不会倾诉自己的喜怒哀乐。但我知道,她其实不是孤僻,更不是冷漠,她只是冷怕了,不知道该怎么给自己取暖。更不知道,该怎么向别人求救。
她对那些让她冰冷的冷漠习以为常,却又对别人展现出来的哪怕一点点的善意都感到诚惶诚恐。她其实应该是在害怕,害怕温暖过后更加冰冷的失望和无助。
你别看她平时装的人五人六的,一副什么都不需要操心、什么都难不倒她的样子。其实她就是个色厉内荏的胆小鬼,一个连幸福都害怕的胆小鬼。上次去她家里喝酒,她跟我说,她其实一早就死在了八岁时掉进去的那条河里。她的心里,一直住着一个没能得到爱的小女孩儿,一个被恐惧淹没了的小女孩儿。只是之前从来没有人愿意倾听她的恐惧,后来,她自己也不再愿意诉说了。”
王向阳握着咖啡杯的手不自觉的微微颤抖着,最后默默拿下放到腿上,攥紧成拳。
“她,从前过的很不好?”
其实哪里还需要再问?王向阳想起秦桑曾哭着说过的话,想起她说过‘两个母亲却拼凑不出一份完整的母爱’的话。
“被亲妈遗弃,被养母厌弃,这些就不说了。你有看过她的手吗?如果没有的话,下次有机会你可以仔细观察观察,看看那双手上有多少疤痕?她的全身上下又有多少疤痕?伤疤只是伤痕最后的结果,可当初的伤口究竟有多疼,那个小小年纪的她曾经历过怎样深沉痛苦的无助绝望,恐怕我们谁都体会不到。”
听到这里,王向阳懊恼的拍下脑袋,这才想起她上次曾哭着说过的话。
她的恐惧,她的无助,她的不知所措,她的心酸悲苦。她说她痛怕了,宁愿冷着,也不愿因为贪恋温暖再被血淋淋的痛上一回。
怎么能忘了呢?怎么、怎么该死的忘了当初的她哭得有多么歇斯底里、决然无望了呢?
“黄小姐,待会我的司机会送你回去,我现在就去找她......”
拿起手边的外套,着急离开的王向阳仍不忘安排黄静接下来回家的事宜。
“我自己可以走,你......”
想了想,黄静咽下其他的话,只认真的对着眼前这个看起来对秦桑颇为上心的男人道:
“我相信,你一定能好好待她!”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