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一怔,伸手替云华试泪,笑道:“没事的,我会平安归来的,到时候靖国灭了楚国,我给你带楚国的玩意回来。”
云华不由的破涕为笑,拍了一下沈姝的手臂,道:“什么玩意?又不是小孩子,云华只盼望姑娘能平平安安的便好。”
沈姝点了点头,接着两人又闲谈了一会。
待云华离开,沈姝便知道兄长不会再阻止自己随军出征了,兄长这一关便算是过了,沈姝知道兄长是个心软的,往日虽然已有了这个打算,可到底没有明说,现如今将这件事摆到台面上。
沈姝便知道,这事不成功便成仁,这份苦她无论如何都得吃了,可她知道自己兄长的脾气禀性,虽然会一时恼火,待到平静下来的时候,肯定又要心疼,到时候再与他细细的讲道理,便不怕兄长不允。
靖国的冬天多持续两三月,山中大雪初融,靖国的军队也要出征了,沈姝在出征的前一日,子都公子赶来见沈姝,沈姝虽不解其意,却还是接待了子都公子,子都公子与沈姝闲谈了一会,便将自己身侧的一个女子介绍给沈姝。
道:“姑娘,可还识得这人?”
沈姝细细端详了片刻,只觉得似曾相识,可就是想不起来,沈姝笑着摇了摇头,道:“一时竟想不起来了。”
子都公子道:“沈姑娘可还记得当日在平都街头遇着的那个小姑娘?”
沈姝怔了一怔,似乎有了些影响,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子都公子身后那个女子,虽然瘦弱却有一股韧劲,笑道:“姑娘如今这样子,一时到认不出来了。”
子都公子笑着道:“你这如今随军出征,军旅疾苦,还是有个人照顾的好。月羽别看她瘦弱,没想到还有几分武功,又是女子,想必跟在婧媛身边是极好的。”
沈姝笑着推辞,道:“这怕是不用了,姝虽不才,可照顾自己还是做得到的。”
子都公子笑而不语,这时立在一旁的月羽,道:“姑娘,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而且月羽是真的想去战场。”
沈姝笑了笑,问道:“为何?”
只见月羽低下了头,脸颊微微泛红,道:“月羽曾遇见一个人,他是一个能征善战的将军,他常对月羽说战场的壮美,故而月羽想去看看。”
沈姝见状,知晓其中必然有一段隐秘,故而也不再追问,答应了。
接着子都公子又道:“子都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婧媛应允。”
沈姝感到有些奇怪,于是道:“公子请说。”
“子都想请婧媛每月予书一封,子都想知道婧媛在战场之上是否安好,虽知有些不合适,但婧媛可将此作为一个朋友的牵挂,不知婧媛意下如何?”子都有些忐忑的看着沈姝。
沈姝一怔,随即笑着点了点头。
到晚间沈姝又与沈商促膝长谈了一夜,像这样的长叹这数月之中,他们已经进行了数次,不过最终谁也不曾改变谁,却也对彼此的坚持多了几分理解。沈商终还是无奈的点了点头。
临别之际,沈姝看着兄长和云华眼中泪水,竟也不争气的鼻子一酸,落下泪来,渐行渐远,沈姝冲平都城内的亲人挥手道别。这一去,生死不知,然此心无悔。
随军出征,自然是与平都的安逸不同,且不论衣食住行,便是这军队急行赶路是辛苦,虽然辛苦,可沈姝却觉得十分有趣,她骑着马自军队后到军队前,有时又骑着马在山岗上,看着这浩浩汤汤的靖国军队是这样日行数百里的。
这个时代,士兵的装备都是自家准备的,那些家庭为了让战场上的将士能够活下来,那是砸锅卖铁也要为他们备好一副好铠甲,有钱的最好还买上一匹马。
这兵荒马乱的年代,马匹都贵,赚钱多,虽多强盗,这些做马匹生意的商人为获巨利,都会舍命一搏的,想沈商这种曾经的世家公子做起马匹生意,便更是不同了。
他们有爵位,又有钱,往往会带着一大帮保镖走南闯北,那些强盗见他们人多,往往也不敢动手,而他国官府,见是官家的人,也不敢如何。
夜间,沈商往往会在撩子的帐中,听撩子讲课,也会说说自己的心得。沈姝有时候想想,若是自己前世也有这般努力,怕也可以考上一个不错的学校。如今想来,前尘如梦。
军队急行一月,便来到了靖楚边境,靖楚一交战,必然是血流成河,然而最开始撩子并未让沈姝参与军队作战之中,而是让沈姝去下面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