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避开她的眼:“是甘克玩得太菜。”他才没命死两百多回。
“嗯嗯,”蜘蛛侠忽略了他画蛇添足的解释中潜藏着的不甘示弱,“呀,游戏公司侵你权吧,你怎么不告?”
迈尔斯提醒她:“告了就暴露踪迹和身份了。我又不是你们蜘蛛侠,受宠爱到能以蒙面人的身份现身阳光下。”
其实只有部分蜘蛛侠有这样的好待遇。
格温纠正他的误解:“Wow,别说得蜘蛛侠都有此殊荣一样,在我的宇宙连游戏都没人给我做。”
“怎么会?”迈尔斯想起蜘蛛迈,蜘蛛迈说他甚至主持过竞猜节目还代言过婴儿爽身粉,谈及此事时蜘蛛迈还羡慕地说他“你这种不穿紧身衣的根本不用担心关节摩擦过度问题,哥们我们的战服设计思路真挺不一样的。”
“喏,连我爸都急着把我往牢里送。”格温举了个一听就能明白她待遇多差的例子。
她将话题转回到找迈尔斯的目的上来,在此之前他们已经整整一周没再听闻过对方的消息:“进了神秘客的公司之后,你基本上已经亲手断送了自己的升学路,”她推起了面罩,让迈尔斯看清楚她严肃的神色,“这值得吗?”
当初他早就拿到了秃鹫的实习项目资料却迟迟没有申请,想必也因为如此。
“既然你因为我而接触了秃鹫实习项目,那么我没道理缩在后面。”
她面临的风险,他也要一并面对。
*
“道理不是这么讲的,”格温拧眉,“我可以不顾后果地去秃鹫科技实习是因为我……”
“没打算留在这个宇宙,”迈尔斯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他知道她一定会离开的,“你有没有想过你回不去了怎么办?”
她在这个世界出的每一拳都带着义无反顾的狠劲,投身进火场时卷起毫不犹豫的热风,面对刀锋与枪弹连眼都不眨,仿佛没有什么能令她退让。这纵然是一种英勇,可他却从中品出了不可持续的味道。
她就没打算在这里耽延太久。迈尔斯闭着眼睛都能想到,她在和威胁纽约的邪恶势力作斗争时,一定也在寻找离开此地的方式。或许哪天那种闪着橙红色绚丽光芒的六边形传送门会出现在这座城市的某处塔尖或地铁隧道深处,而她踏入那扇门时,他甚至可能对此一无所知。不知那时的她是否会回望这个世界留在她眼中的余晖?
“那就推翻邪恶六人组,”格温没有半点犹豫,“扳倒他们,铲除与之相关的企业,那些大学的联合声明自然就无的放矢了。”
“我也这样想,”迈尔斯看着那对竖起的眉毛放低了斜度,上面镶嵌的两颗眉钉的光泽似乎也温和了,“既然已经迈出了这一步,就不要再考虑联合声明的威胁。我们必须推翻邪恶六人组。”其实已经是五人组了,犀牛人据说被关去了里克斯岛监狱,那里的狱警很宝贝这位目前唯一落网的大反派,而他失去了机甲后也暂时没有兴风作浪的能力。
而要做到这一切,他们必须背靠背为战。
“可是你会等到那一天吗?”他问。
格温的眉尖颤动了一下,就像雪天时仰面,一片雪花落在眉心时激起的波澜。
那一丝颤动没有逃过迈尔斯的眼睛。
她肯定要走的,他心里已经有答案了。这个纽约本不该是她的义务。腕带只是拖延时间,让她找到回自己宇宙途径的权宜之计。
一个异乡人是不会因为旅途的哪处风景特别好看,就打算收拾收拾定居在此度过余生的,况且他的世界里没什么能称得上好风景。
“我会的,”少女甩了甩脑袋,像要把困扰全甩掉,语气忽然松快了起来,“我们干快一点就好了,”她走之前锤了锤他的肩膀,“只要你别拖我后腿,我就能待到把你的邪恶六人组全干倒的那一天。”
“I promise.”
*
与此同时,昆汀贝克虚拟技术公司的执行办公室内,一颗刚卸下的鱼缸状头部护具死气沉沉地躺在地上,刚脱下它的男人沉默地敲击着键盘。
“徘徊者逍遥在外,”未署名邮件收件人是个加密邮箱,邮件内容正随着神秘客的书写逐渐成型,“无人机靠得太近会被发现,拍到了也很模糊,而且拍到他们摘下面罩的那台已经被打掉了,所以我还是没收集到他们的面部信息。但并非全无收获。”
系统默认字体的倒影横着爬过他的眼珠,而上面似乎还幽幽闪烁着钟楼一夜时,徘徊者在识破他的身份前的那个确认动作。
“至少我得到了另一个义警的情报,那个令人头疼的蜘蛛侠,”他写,“她战衣下手腕上应该有个东西,或许是手表、腕带或某种手环,需要时时戴着,她的真实身份大概率就与那个手环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