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薇道:“如此说来就难怪尹天枢会变脸了。”
庾遥道:“我此前也略有些耳闻,皇上亲自组织了一些死士听用。二十八星宿里,以东方青龙七宿为首,想来这七人一定非比寻常。尹天枢能够奉旨节制他们七人,足见皇上对他的信任。所以他的言行一定都是秉承皇上的旨意,你气他是没用的,怪只怪你如今是永安长公主,是皇上最关心最在意的人。”
幼薇道:“那尹天枢让房日兔和心月狐二人乔装改扮,充作宫女随我们上路,难道是为了监视我们?”
庾遥笑道:“你终于开窍了。当日,除了监视,也是为了保护你。”
幼薇道:“那我们可怎么办?”
庾遥道:“设法收服。最好能找出破绽个个击破。如果不能收服,便只能小心些了。”
幼薇道:“皇上心机深沉,恐怕不好对付,回到汴京,若是露出马脚,被他知道了真相,只怕会死无葬身之地。”
庾遥道:“如果要行藏败漏,便是前些日子在邢州城就会败漏了。可是皇上偏偏没有等我们回到大周见上一面,而是先行回京了。我猜想,皇上不见永安一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缘故。既然在邢州不相见,我们回到汴京也不会轻易相见。你如今已经出嫁,回到汴京也是随我回庾府,无事不用进宫。”
幼薇道:“出嫁前那些日子,我还奇怪,皇上对公主事事尽心竭力,体贴入微,便是亲兄妹也没有那么关怀备至的,可是就是始终不露面,我心里还暗暗奇怪呢。”
庾遥笑道:“怎么那时不怕,此刻倒怕起来了?”
幼薇道:“那时我哪里知道这其中的缘故?自然无知者无畏。如今一知半解,又岂能不怕?”
庾遥道:“你放心,我会一直从旁提点你,让你不至于涉险而不自知。”
幼薇见庾遥情真意切,心中感动,便道:“兄长的大恩实在难以报答,别的不敢说,只是若有一日兄长得遇心中所爱,我一定效犬马之劳,玉成好事。”
庾遥笑道:“我可真是好福气,有咱们大周的长公主做红娘,何愁大事不成?”
幼薇道:“那咱们明日便启程回京?”
庾遥道:“形势所迫,不回也得回了。只盼皇上爱惜人才多过嫉羡情敌,温苍能够早日得回自由身。”
是夜,幼薇和庾遥连夜打点行装,之后早早地歇下了,只等第二日日启程回京。
林风纤月落,衣露净琴张。
检书烧烛短,看剑引杯长。
时至深夜,尹天枢仍辗转反侧,不能入睡。
尹天枢起身拨亮火烛,从怀里掏出一截信笺。
那信笺短小精巧,必是卷起塞进小木筒里再缚于信鸽腿上的。
只见他轻轻展开信笺,上面写了八个字:安离除温,秘不发丧。
尹天枢叹了一口气,将那信笺又再卷起,迎着烛火燃尽了。
第二日晨起,幼薇和庾遥便启程上路。
只怕若是过分招摇,还会再生事端,便只带了十个化装成小厮的军士,连同打扮成婢女的房日兔和心月狐二人。
一行人近看远看都是出门寻亲访友的略有些家财的寻常百姓。
庾遥骑着高头大马,与幼薇所乘的车驾并排而行。房日兔和心月狐走在车驾旁边,其余的小厮则跟在后面。
庾遥突然对狐、兔二人道:“你们二人今后若是长期跟着长公主,须得有个好名姓,不然传唤起来可不太方便。”
房日兔道:“奴婢二人请驸马爷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