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遥纵马飞驰在原野上。
天上白的是云,地上白的是马。
那白马在太阳底下被照得金光闪耀,甚至蒸出一缕缕白色烟雾来。
他自幼习武,双腿修长而有力,此刻正像一双钳子,稳稳地夹在马肚子上。
他只知道要不停滴地往前跑,前面是什么,他被太阳照得睁不开眼,看不清楚,似乎也不甚想知晓。
直到白云稍稍遮蔽了阳光,方才发现,前面还有一匹黑马也在跑着,一望无尘地、欢脱畅快地跑着。
“那马上人的背影好生眼熟,像是哪里见过。”庾遥突然心想。
青衫飘飞,黑发轻扬。
执鞭的手指甚是瘦削修长,骨节个个毕现。
于是他更快地策马扬鞭,想要追上去。
两匹马的距离并未因庾遥突然的心急而缩短,仍旧不远不近。
“哎!”庾遥向前喊道。
前面那人一手向前提着缰绳,一手执鞭悬在空中,回头粲然一笑。
原来是温苍。
庾遥笑道:“温兄,你慢些,等等我!”
温苍转过头去,高声道:“你快些不就好了?”
可是那语声却与马汗一般,被烈日灼烧殆尽。
庾遥只道他不曾理会自己,又策马喊道:“温兄!”
两匹马儿一前一后,就此奔向天地之间的尽头。
铜炉添早香,纱笼灭残烛。
头醒风稍愈,眼饱睡初足。
庾遥在睡梦中被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吵扰惊醒,睁开眼起了身又闻见一股油烟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