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大黄把车停在教堂附近的停车场,从窗户往外看,没看见戴维斯。“他们有点慢,谁给他们发个短息额。”
“给江姐发个短信,问他们在哪,行不?”杨垣拍了拍奶昔的肩膀,余光看见某人凶狠的眼神。“大可不必这么看着我,又不会吃人。”
“小心点没错,因为你会吃人。”小章鱼目瞪口呆,因为印象中的于霖从不怼人,算是第一次亲耳听见。
小章鱼把照相机挂在脖子,前期于霖的手在阳光下奔跑。他们来到教堂前面,有长长的一条路,于霖变成她的男模,摆出造型供她拍照片。俩人一来一回有三十多分钟,戴维斯也找到了他们。
“抱歉,来晚了。刚才走错路,绕了好大一圈,终于找到你发给我的地址。”戴维斯低着头,说话的声音很小。
大黄随口问道,“没事!你们是想转转,还是...直接去吃午饭?”
“转转吧?江姐在车上吃了好多东西,估计是吃不下了。”听见软糖告密的行为,芋泥一下子就炸毛了。
芋泥抱起胳膊抱怨道,“零食不就是要吃的吗?不然买来干嘛?”传到软糖的耳朵里的声音很大。
乱七八糟的队形在大街上散步,一路上都是用石头垒起的平房。忽然杨垣像个小孩一样跑到蓝色的铁大炮,站在后面,模拟发射的场景。小章鱼觉得挺可爱,拿起照相机拍了几张照片。杨垣注意到她,伸出食指和中指比耶,随后跑到她身旁检查成果。
“一会儿发给你再看。”于霖挤入俩人中间,右手推开杨垣,左手搂住小章鱼。
“听你的,一会儿发给他。”谁曾想软糖从另一边把小章鱼抢走了。于霖看着软糖搭着小章鱼离去的背影,心里不知是喜是悲。
杨垣一声冷笑说道,“防火防盗,结果,你没防住于阮。”
芋泥帮衬着说道,“主要防你,你是火,还是强盗。”胳膊搭在他的肩膀。
“没有要防他,主要防你,别挑拨我们的关系。”于霖的身体甩开芋泥的胳膊,站在杨垣边上帮他说话。
“哦哟哟,听见没,于总说要防着你,不是我。”
“他欺负我,你管不管嘛?”芋泥拽着奶昔的胳膊来回晃悠。
奶昔轻轻抚摸她的头发,“为什么要我管他?”
“他是不是‘你家’笠忠哥的小弟?”看见奶昔点头,这下大黄彻底飘了。芋泥继续说道,“那笠忠哥是不是喜欢你?啥都听你的?”奶昔再次点头,芋泥又感叹道,“所以...他欺负我,你说他是不是很管用?”
“听你这么一分析,好像还挺管用。”奶昔拍了拍芋泥的后背,安慰她。“小杨总,以后不许欺负我家阿音。”
杨垣学着芋泥的样子,指尖拽了拽于霖的衣角,“你也管管她,再这样撒娇下去,我都要吐了——”眼角看见于霖气愤的眼神,又加上芋泥攥起拳头,杨垣就这样的跑远了。芋泥在后面追他。
“这俩孩子,真拿他们没办法。”大黄摇头摆尾的叹气。
“你好像大家长的口气。”奶昔推了大黄的肩膀。
忽然看见小章鱼在给软糖拍照,她身后有一面墙,顶上用白色颜料刷的翅膀。软糖鼓鼓的嘴巴叼着吸管。
“你们也拍一张?”在小章鱼的盛情邀请下,奶昔上前摆pose,翅膀搭配白色的长裙仙气十足。然而大黄看的有点入神,还不忘夸奖道,“真美!”被美丽的景色吸引住有点词穷。
这时,于霖从小章鱼的包里掏出张餐巾纸,“擦擦吧?”
“嗯?”大黄眯着眼睛看向他手里的纸。
“你嘴角有口水。”这下奶昔和小章鱼也注意到了,大黄赶紧擦去嘴角的水迹。
“没想到啊,于总的关注点可真稀奇!”看了眼手机屏幕,也是为了缓解尴尬,大黄提议,“到饭点,咱去吃饭吧?”
“可是杨垣他们呢?”软糖问道,“还有我师父捏?”
“你师父不用管,让他先去找饭店了。这不刚给我发消息。咱往那边走吧?”大黄跟奶昔并肩前行,于霖挽起小章鱼的手,软糖塞入耳机听周深的歌。他们在老树成荫的大街上散步。
古老的小二楼,土黄石砖有白色栏杆作为点缀。店外巨大的酒桶是饭桌,推开旧旧的双开门,就看见壁炉上巨鹿的头颅和脖颈。鹿头底下有一个古老的深棕色木板,写着老店被英国皇室血脉亲临的历史事件,这位王子有着德国血脉。再往上看,壁炉上方的架子放着两个酒杯。
鹿头下牌匾内容:inally the union hotel, which began catering for the needs of locals 4 travellers iiny blad white cottage of the opposite side of the road(now John Graham and family leather smith shop and bush gallery). The present building was erected in the 1880s and the hotel busiransferred there. The most colourful spectacle ever witnessed in Hahndorf was outside the old union hotel, when in 1867, Prince Albert, Duke of Edinburgh, sed son of Queen Victoria and her German-born husband, Prince Albert, visited the village. It was ival day for Hahndorf, with half a mile of the main street festooned with flags, flowers and greenery with adores in German and to hear the village children sing a song written for the occasion with begaranslated)“O noble prince of German blood…”
“美女,一杯德国黑啤 Helles,五百毫升。”另一边的大黄找到八人坐的长桌,杨垣又说道,“两个德国风味的猪肘。”回头又问道,“你们喝酒还是饮料?”
“三百毫升的黑啤,几杯?”大黄把他的话传递出去,“那个,我和戴老板就不喝了,一会儿开车呢!”
“一会儿她开车就好了。”戴维斯指向软糖,“也来一杯三百毫升。”
软糖受宠若惊的小表情,藏不住的笑容,“八块五的姜茶。”
“五杯三百毫升的黑啤,两杯八块五的姜茶。”大黄来到杨垣身旁,“要不我付钱?毕竟我是导游。”
“不用,咱不差钱。”杨垣挥舞着信用卡,听见刷卡机滴滴了三声。他端着自己的黑啤,还有于霖那杯坐在戴维斯身旁,软糖在他另一边,她身旁是芋泥。然后把手里的玻璃杯推给于霖。
“多谢小杨总请客!”随着于霖的声音落下,奶昔和小章鱼前后道谢。
这顿午饭在吐槽中结束,最好的还得是饮料,最差的还得是饭菜。这用大黄的话说就是:“太咸了,齁咸,从猪肘到椒盐蝴蝶饼,再到德国香肠。”
“腌紫甘蓝,土豆泥,薯条还有蘑菇蘸酱,感觉还不错叻!”软糖附加了一句评价。戴维斯浅尝了一口黑啤,差点就把刚才的德国香肠吐出来了。软糖赶紧拍着他的后背问道,“你没事吧?”
戴维斯摆了摆手,“黑啤不好喝,你们谁拿走?”
“给我吧!”杨垣拿起戴维斯的杯子,“再去给你买一杯。”结果他端回来一杯姜酒,“不知道买啥,这个行吗?”软糖心底乐开花,在背后给杨垣竖大拇指。
“那是你爱吃蔬菜,可他们男的,爱吃猪肘和面食。”小章鱼看向于霖的正脸,用手抹去嘴角的油。桌子对面的软糖,赶紧举起小章鱼的照相机,咔嚓,拍下他的丑照,也是他们的亲密照。
“都吃好了吧?”大黄开始收拾东西,“现在出发可以赶上最后一班载车船。”
“那就走吧!”于霖的手不离小章鱼。
软糖拾起于霖落下的手机,“你手机忘拿了。”
“哦谢谢,只记得牵她把工作都忘了。”于霖用对小章鱼的爱意掩饰尴尬,当然也是说给后面的芋泥。
“周同学!”芋泥小跑超过于霖,来到奶昔、大黄和戴维斯身旁。“我不想坐他们的车,太安静了。”
“咱把杨垣赶到那边?”只见大黄笑出声,捂着肚子。“不行,好撑,我去公共厕所方便。你们看要不去超市买点薯片什么的,一会儿路上当零嘴吃?”
“行,那你去吧!我给他们买单。”杨垣跑过来跟他们会合,软糖、小章鱼和于霖还在后面悠哉的散步。
“在飞机上睡觉,我梦见你了。”
“噢?说来听听。”
“八九岁的时候,你是不是经常被送到别人家?”
“好像是欸,那时家里开小餐馆,没时间管我。”
“那是我邻居家,小女孩是个中澳混血的外国女孩。”软糖从羽绒服口袋掏出一把刚买的棒棒糖,“来一个吗?”
“是她?!”小章鱼脱口而出她的名字,口味太多,挑的眼花缭乱,最终选了可乐口味的棒棒糖。“Sarah?”
“对呀!她把两个互不相识的人捆绑到一起了。”
小章鱼坏笑道,“你该不会是把头磕在铁尖尖上面,额头流了很多血。当时吓死我了,还好 Sarah机灵,跑去叫大人。”
“你也不差,留在原地,撕开衣角给我包扎。”
“是么?我都不记得了。”
“高中因为于总,再见到你就觉得很亲切,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你。但就是想不起来了。”
“那你啥时候认出我的?”
“最近,你给我看小时候的相册。”软糖打开手机,小章鱼看见三个小孩靠在黑色皮沙发上的合影,感到时间过的好快,现在已经快三十岁了。
照片里小章鱼肉嘟嘟的脸颊,短发带着粉色发卡,粉色的‘Cool Girl’上衣,还有橙色长裙。她的小肉手拿着软糖的黄色陀螺,靠在 Sarah的肩膀。如果说,三个小孩谁最好看,那肯定是 Sarah啦!Sarah扎着马尾辫,盘腿坐在沙发上,双手扶着小章鱼。虽然都坐在沙发,看得出来软糖的个子在同龄人最高。
“你说可恨不可恨?”小章鱼看向软糖,他们边走边聊。“以前我比你高,但你看看现在,你比我高半头!”
小章鱼稍微叉开腿,“这不就一样了?”
“更气人了。”
“那你还喜欢个子高的?”
“忽然就提到师父?话说回来,那时你认识他吗?”软糖看小章鱼吃完棒棒糖,从口袋变出水蜜桃口味的薄荷糖。嘴里吃着薄荷糖,心里很甜。“来一颗?”
“认识呀!我俩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认识了。”小眼睛瞟了一眼于霖。
“这个穿粉色吊带的是你?”于霖笑了,手扶了一下眼镜框,看见软糖点头。他又说道,“看起来好傻啊!”
“哦对了,你们等我。”于霖跑到纪念品商店买了一张德国小镇特色小卡和礼物,像宝贝一样收进腰包。小章鱼问道,“你不会真的要收集一路吧?”
“这才显得我有诚意嘛?”感觉于霖想要讨好戴维斯的势在必得。
“那你写点啥呀?”小章鱼继续发问,软糖听的是一头雾水。
“他比较感性,写点男人之间的小秘密。”软糖抬起眉毛、眯着眼睛看向于霖,“也不是啦,我指的是回忆。”
“行吧,不说就不说。”小章鱼哼了一声,便牵起软糖的手快步前行。
小章鱼、于霖和奶昔还是坐大黄的汽车。但看见芋泥上车,于霖打开另一边的车门,“咱要不去找小于聊天?”
“也行!”小章鱼没想那么多,因为没跟软糖聊尽兴。她拉着于霖跑到戴维斯车窗外面,软糖从副驾驶下车,把杨垣赶到前面,请小章鱼和于霖上车。
“OK人齐了!”大黄摇下车窗跟戴维斯做鬼脸,芋泥脸上有明显的失落。但还是笑着陪奶昔聊天,仿佛男人放在友情跟前都不是个事。“我们先走咯!”
这一路,大黄被折腾的不行。两个小疯子在车上唱摇滚,尤其是芋泥的声音,简直像是在听某个摇滚女歌手的音乐现场。他隐约感觉音量把车都晃动。时间过得很快,大黄把车停在 Cape Jervis码头排队。芋泥挽着奶昔去买大家的船票。
然而戴维斯开车就一个字‘稳’,稳到没有颠簸,稳到杨垣在副驾驶呼呼大睡。软糖不知从哪拿出个羽毛,不停扫着杨垣的鼻子。阿丘!杨垣惊天喷嚏弄醒,然而软糖装作没事人一样看向窗外。他回头看向后排的人,“于霖?!”
于霖看向旁边笑的抱到一团的俩人,“噢,就是我咋滴啦?”
“还真是你?”杨垣抓了抓后脑勺的头发,眯着眼睛,五官皱成一团,像是吃了酸柠檬同款的怀疑人生。“瞎猜一次就对了么?牛逼,我可真厉害啊!”
终于到了软糖和于霖,同时给小章鱼开车门,但她眼里心底,只有软糖。杨垣搂过于霖的肩膀,“怎么?还没小于重要嘛?”
“总比你自恋强,自认为的聪明。”于霖话中有话的离开,把杨垣仍在原地。
芋泥和奶昔从大厅出来迎接软糖和小章鱼,奶昔说道,“喝点水,解解渴。刚才广播说,好像可以上船了。”四十五分钟的航程,终于到达袋鼠岛 Pennshaw码头,戴维斯和大黄下到船舱排队,眼前一片密密麻麻的车群。
软糖跟小章鱼坐在前排,就像是电影院,看着前方的大海。她们没注意到角落里,有个男人拿起手机偷拍背影。他低头把照片发到微博,配文:“Beauty & The Sea!”还带了几个小爱心。
经过五十分钟的路程,从码头开到袋鼠岛的 Aurora Ozone酒店。戴维斯去办入住,其他人各拿各的行李,穿过走廊,终于来到泳池旁的家庭套房。奶昔开门,芋泥冲进房间扑在大床,“累死了,累死了,让我睡一会儿!”
奶昔过去打她的屁股,“不至于吧?”
“我不管,累了,吃饭叫醒我。”奶昔宠溺的给她盖上被子,帮她脱掉羽绒服,又打开暖风空调。半睡半醒的说道,“谢谢宝贝!”
“所以...你跟江姐睡大床,我跟阮阮一人一个小床咯?”小章鱼把行李放好,再次出门找于霖腻歪。
只见杨垣在小章鱼面前脱掉上衣,于霖从后面捂上她的眼睛。寒冷的天气,杨垣跳进冰冷的泳池,拍打着水面游了一圈又一圈。于霖松开小章鱼。“那家伙太随便了!”却忘了作为设计师、摄影师,她什么样的身材没见过。
小章鱼看了眼游泳的杨垣,踮起脚尖,于霖的腿劈开了一点,她在他耳边说道,“就小杨总?这身材算是一般般。”
“可别让他听见。”大黄端着戴维斯买的鸭货走到门外,于霖回头看见戴维斯坐拿着衣服走进浴室。“估计又该整日泡在健身房,不出来了。”
“你去叫小于。”于霖给小章鱼挤了挤眼睛,靠近她,在耳边呢喃,“说不定一会可以收获诱惑。”
“你们男人真是的!”忽然脸红的小章鱼,使劲打他的胳膊。“老戴又不喜欢,心疼阮阮,不想让她主动。你不是不知道,高中那会儿,收过多少情书,每次都当面退回情书,最后连同学都当不成了。”
大黄在旁边吃了一个关于戴维斯恋情的惊天大瓜。这时,杨垣从泳池上来了。刚披上毛巾被,“等等!”小章鱼喊了一声就跑进卧室,拿出素描本和一堆铅笔。“想起还没今日份素描还没——”
“所以,你要画他?”小章鱼给于霖看了素描本,翻了几页,全是形形色色的帅哥,有成熟的,还有小奶狗。于霖的醋意瞬间没了。
大黄叫上戴维斯,他们跟奶昔、软糖和于霖玩牌,耳朵听着杨垣的抱怨。以他厚实的脸皮,丝毫感觉不到尴尬,就是有点冷。
芋泥七点迷迷糊糊的穿好衣服,连吃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他们去了酒店后面的披萨店 Bella Cafe & Pizza Bar,还喝了点酒。他们吃完大概十点左右。芋泥又被奶昔拉回去睡觉。软糖拉着小章鱼坐在酒店外的长椅,看着夜空上的星海。“好美!”
“没有你美。”于霖的手轻轻搭在小章鱼的肩膀。
“哦哟哟,情话连篇!”杨垣正在过马路,“小周吩咐我给你们送外套。”
“别看她年龄最小,还挺会照顾人滴!”软糖嘴角上扬的感叹,仰头继续看向夜空的星海,心想,“哪天如果带他们来看,那该有多好啊——”
——2026.09.26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