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年轻警察忽然站了起来,向孔祥明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又热情地伸出双手,紧紧地握着孔祥明的手,一口一个孔老师,叫得孔祥明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他已经几十年没做教师了,没有当老师的那种感觉了。不过年轻警察——也就是他的学生——很快转入了正题,谈有关孔令智打人的事情。
“问题不是很严重。”年轻警察说。他这句话让孔祥明父子心里一下子轻松了许多。“不过呢,是孔令智先动的手,又把人家打伤了,打掉了一颗门牙。”
“这小兔崽子!”孔祥明恨恨地骂了一句,然后问道:“你们将怎么处理他?”
年轻警察望着孔祥明和孔令德,想了想,说道:“可能要拘留几天,交个罚款。”
我们都没意见,那就麻烦你了!哦,还没问你叫啥名呢?孔祥明笑着问道。梁钟意,孔老师您就叫我小梁好了。
好,梁钟意,小梁。孔祥明嘴里念叨着,还不忘道了声谢谢。
孔老师,您太客气了,我又帮不上什么忙。梁钟意面露愧意,表情略显尴尬。以他一个普普通通警察的身份,能做的就是这么点了,至于别的,比如免于罚款,或者免于拘留,他还没这方面的能力。
“孔老师,我带你们去见一见孔令智。”
“好,那太感谢了!”
在年轻警察梁钟意的引领下,孔祥明和孔令德很快就见到了孔令智。
孔令智刚见到父亲时目光是慌乱的,但慌乱转瞬即逝,他的眼神里马上浮现出那种不以为然的神色。他觉得自己没有错,打还算轻了,恨不得把那家伙的舌头给割下来喂狗。
大概情况孔祥明刚才也从梁钟意的描述中,知道了个一二。但他还是想亲耳听听儿子孔令智是怎么讲的,这个很重要,是儿子对老子的诚实,连这点都做不到,就是他孔祥明这个做父亲的失败和悲哀。
“你怎么做出这种事呢?”孔祥明问孔令智,这句话带着质问的成分。
孔令智没有反应,脸上挂着不屑的表情,好像他干的这件事是理所当然,不必多说。
孔令智的表情刺激着孔祥明,他对二儿子吊儿郎当、无所谓的样子,愤怒的情绪随时就要爆发出来了。
“有话好好说不得么?非要动手动脚?”孔祥明严厉地责问道。
孔令智知道父亲生气了,他不敢直视父亲的眼睛,把头低下来,双手不断地扭绞着。他好像在反思自己的鲁莽行为,确实有点欠考虑了,而且下手过狠,是那种不顾及后果的狠劲。
“谁让他嘴巴臭,乱说话。他蒋鹏飞才是国民党反动派的后代……”孔令智憋了半天,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